绿 叶 无 悔——四川武引水利工程建设纪实(十一)

五月的一个下午，太平乡佛祖村王建的耕牛掉进了水流湍急的涪梓干渠里，眼看就要被急流卷走，耕牛可是农民的命根子呀！农村人成天背太阳过山却挣不到几个钱，这牛可值差不多三千元呵，如何是好？王建夫妇正急得没抓拿时，佛祖寺管理点的共产党员罗大国带着救生索赶来了，共产党员杨正兴、白财明也赶了来。罗大国、杨正兴分别将绳子拴在自己的腰间，矮小清瘦的杨正兴毅然跳到渠里，水太急，还没等他把绳索套上牛角，就被卷到了渠道底下，岸上的罗大国连忙把他拉出水面，杨正兴爬上岸后，两人又顺着渠道飞跑，追了近两里地，才在水势平缓些的地方追上了牛，杨正兴又跳入水中，拼尽全身力气将绳子套上牛角，随后赶来的人立即帮助他们，终于将牛捞上了岸。牛一上岸，罗大国、杨正兴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得了，王建夫妇俩感动得连连说："关键时候还是共产党员好啊！先进性教育没白搞！"

是啊，青山作笔，绿水为墨，武引人挥舞如椽大笔，写出了对人民爱的诗篇，武引人爱满涪江，情满青山！武引人感动了老百姓，质朴的农民们敬重他们，觉得他们是真为农民谋福利的。

"来，吃袋烟，喝口水！"张健、简乃军、徐波、门立军等去了，农民们主动亲热地打招呼，给他们烧水煮饭。周李军和三台局的人到梓潼枣儿丫，车陷在烂泥里了，山上的农民听说是武引人，马上拿着锄头撮箕来，挖的挖泥土，搬的搬石头，垫的垫，推的推，终于把车掀出了烂泥坑，周李军说给钱，农民们说：

"炎天暑热的不晓得在屋里歇凉喔，你们跑到乡下来还不是为我们送水，这点子事还要你们的钱，好意思么？"没要他们一分钱。

"吃袋烟，喝口水！"一句简单的话，暖透了武引人的心，再苦再难都值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家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在农民一句淳朴的招呼声里，武引人感到了莫大的幸福。

（个个夫妻站上真有七仙女与董永神往的幸福生活：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武引渠堤道上行驶，我们乘车去看管水的站、点。车窗外，金黄干爽的阳光下，或平畴绿野，阡陌交错，一碧万顷；或绿树绣山岭，澄碧的水田塘堰如块块翡翠，镶嵌在绿岭之间。在茂林修竹中时见幢幢新修的农舍，或白或黄，样式各异。修渠时栽的小树如今已经长成挺拔的大树了，宽阔的清流就在这千里绿色长廊中静静地流淌着，这生命的乳汁默默地滋养着两岸的万物和生灵。武引的水来了，这里的农民们好多都修了新房，富了起来。汽车停在了偏远的太阳沟站上，虽然偏远，但是一下车我们的眼前却一亮，砖墙围绕的大院里非常干净，一排砖混结构的房屋刷得雪白，门前是水泥地，旁边地里栽着花草，院子里还有一个简易气象站，观测天晴下雨，记载着干湿度。这儿居中的房间是办公室，墙上整洁地贴着水费标准、监督电话、"水利员十不准"的制度等。管水员这时拿出运行日志，那上面清楚地记载着每天水的流量，放了多少水。靠一头的房是武引局给每个站点修的猪圈羊圈，另一头的房间是卧室。院子背后不远的坡上便是武引水渠，巨大的水闸铸立在渠道当中。坡上放着羊跑着鸡，种着瓜果蔬菜。护渠放水不需要很高深的知识，护渠员都住在偏远的山乡，与外面联系不便，生活单调，大学生来这里是大材小用，呆不住。渠首处因事治宜，培训熟悉情况的本地初中或高中生，教他们水文水利知识，考试合格后发给上岗证上岗。他们住在站点上送水泄洪护渠，养护闸门道路树木。为了让他们安心，处里让员工把妻子也带到站上来，使他们生活上有人照顾，思想稳定。工作量大的站发给一个半人的工资。平时不放假，农忙时候才请假回家栽秧打谷。武引建起了小V网，各个站点都通了无线电话，配了手机。以前一到雨季就半夜三更到处跑，通知开闸放水，现在调水只需打个电话就成了。

武引局还鼓励站上的职工富起来，在干好本职工作之余尽情发挥自己的能量，利用武引水源和站点旁武引地界内的空闲地，因地制宜，以水养水，发展庭院经济，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幸福生活。局里给每个站一千五百元修起了猪圈鸡舍，借给每个站一千元本钱买小猪、小鸭、菜苗等。局里的同志还到站点上给他们出主意，旱山坡站的项目多但没有特色，就以养鸽子为主，在院内种一些果树和葡萄，使这里进院子有看头、出院子有想头；凤凰山点的空房多，适宜养蚕，处领导立即拍板给房间作蚕房，栽桑养蚕。职工们欢喜异常，非常珍惜这样好的工作，以站为家，一边努力干好工作一边搞生产，鸡鸭猪兔，西瓜花生，油桃苹果梨，什么适宜什么效益好就种什么养什么，个个夫妻站上真有七仙女与董永神往的幸福生活：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不过他们不用挑水了，周围的所有农民也不用挑水了，他们都用上了武引的自流水。站上职工们养的土鸡、土鸡蛋什么的自己吃不完，渠首处的同志就帮着他们销，这喂粮食没掺一点假的土鸡土鸡蛋大受城里人欢迎，经常一抢而空。在同样整洁美观的玉皇观站上，长胜于消的初春，站里开阔的地里碧茵茵地长了一大片茂盛的蔬菜，笑纹满布在宋应宝古铜色的脸上，他喜盈盈地指着又肥又大雪白的兔子说："嘿，这日本大耳兔就吃红苕藤，奶浆草、黑荞麦，打一回针，用三瓶药，三个月就长大可以出手了，一支七、八斤重，毛色又好，那些买主们抓到就不松手，今年我都卖了两回了，十几元一支，一年养几窝，收入就一千多两千元呢！"

高泉山站李代龙夫妇庭院经济搞得红红火火，种了十一亩菜，两个圈舍中养了一百多只鸡，十多只羊。黄桐坡站引进民间的资金和技术，种了五亩地的太空南瓜、辣椒、玉米、子姜等，建成了颇有规模的养殖场。冯家桥、太阳沟、梨儿园、桑家坝、陶家垭、玉皇观等站都因地制宜，建成了上千亩的枣子园、李子园、蔬菜园……叶绿花香果红，一年有四季，四季景不同，徜徉其中如入世外桃源，心中烦躁尽消。

春来千朵花，秋来万树果，如今大的山深处真是千里渠堤千里绿，渠边瓜果飘香，站点六畜兴旺，管理站成了家园、花园和乐园。信息是取之不尽的金钱，武引局还准备将互联网连通到各个站点，到那时鼠标一点，就人在偏僻地，全知天下事了。站上职工附近的农民都可以根据新的信息搞适销对路的种、养殖，更好地发家致富。干、支、斗、农、毛渠，武引的各种渠道连起来有上万公里，武引渠延伸到哪里，就改变了那里人们脑袋中水利就是与贫穷落后联系在一起的概念。农民说：“哦呀，武引这一个‘引’字，不光是引来了水，还把先进，还有那个文明都引到我们这老山沟来了呵！”

全国文明站点验收有两个硬条件，一是瓦房，二是土地要利用好。把贫瘠地承包出去的不能达标。一期工程在建设时就考虑了管理，不能落在后面老搞重复建设，所以武引局将站点和设施都建得比较好。武引渠道边有几十个站点，2001年验收后又复查，都全部达到文明小康站点的标准。

（转制为企业，铁饭碗突然变成泥饭碗，楼上一片哀哀的哭声，可是如今--）

石龙嘴电站是武引局的主要来钱之源，它管理运行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全局的收入。建起后电厂的领导们就加强管理，力求多创效益。改革中，电厂从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一部分人提前退休，一部分转到局里其他事业单位，只有留在厂里的人成了企业职工，端上了泥饭碗。提前退和到事业单位的端到了铁饭碗，算是"革命成功了"，高兴。留下来的人伤心，铁饭碗突然变成了泥饭碗，今后一辈子经济来源都不稳定了，生活怎么办呵？万一企业不行了，去哪儿找饭吃？只听楼上一片哀哀的哭声。端到铁饭碗的人，听到与自己一同干了多年的同事的哭声，也都很难过。夜深了，留企业的四、五个七、八个一伙，到街上去喝酒，借酒浇愁，边喝边流泪，几乎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武引局领导简乃军、龚道刚、门立军等到了电厂，召集职工开会，对大家说，局党委考虑的是要转制，但不主张下岗，要让职工们有生活出路，不把职工推到社会上去，加重社会的负担。电厂精简人员后甩掉了包袱，才能更好的发展，只要好好干，没有人会拒绝称职的好职工的。相信留在企业的职工今后一定会比现在更好。职工们情绪稳定了一些，虽然还满腹狐疑，但是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与企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企业兴自己兴，企业衰自己衰，更加关心热爱自己的厂了。

过去电厂只管电站和附近变电站的事，转制后跨越五个县的涪梓干渠的施工用电线路、输电网络都改为由电厂维护。二期工程上马，又抽调了一些男同志去支援，全厂由120多人减到70多人，还大多是娘子军，运行部26人中就有17个女的。运行部24小时值班，过去五班三倒，现在四班三倒。这些娘子军们，要倒水或检修了，一个人搬不动闸门，两个人一起搬！巡查电线，砍去电杆周围或电线下面的草木，给输电线路留出通道，荆棘茅草戳肉，照砍不误！河里树木杂物等顺水飘到电站进水口，她们随时清除，以免堵塞。2004年涨大水，上游几千移民刚拆迁了房屋，冲下来的杂物特别多，整根整根的树和大树疙瘩都冲了下来，淹死的猪羊泡胀了一抓就破，臭不可闻，她们不管脏臭，不停地捞，这台机组没捞完，那台机组进水口又堵住了，又赶快捞那边的，昼夜不停，不让光明城堡坠入黑暗。

电厂就怕打雷下雨涨洪水，怕雷击，一打雷值班室到处的警铃都在响，不断跳闸，她们忙着处理。职工宿舍地势低，涨大水就进水，宿舍和电厂都要抗洪，职工们总是把厂区的抗洪作为第一大事，一到洪水来，总是无条件地去厂里抗洪清污。白天用电高峰时电价高，他们就尽量多发电。2005年7月下旬，正是丰水时的发电高峰期，大家正铆足了劲地多发电，可是要拜堂时脚转筋，发电机用久了，中控油管突然断裂了。原来两台机组每天发电40多万度，现在一台停了摆，一天就少发22万度，看着水哗哗地流走，就象看着人民币白白地淌走一样，大家的心都在疼，立即动手抢修。油管在主机的心脏部位，必须将主机解体，将65吨重的转子取出才能拆出来，等于来了一次大修，而平时要三至五年才会大修一次。

七月流火，发电机的机坑里没有空调，温度高达近四十度，一下去就汗流浃背。学水机专业的李阳林，他的妻子还在住院，自己也泪腺脓肿，他就先做一只眼睛的手术，留一只眼睛来看，二话没说赶来了。.简乃军、门立军也从绵阳赶来指导。十三天内，副厂长张方通一直守在电机旁边，和检修的人一道泡在机坑里，白天晚上不休息地连轴转。实在太悃了，前一道工序完了，大家坐在机坑里躺在地边就睡着了，一喊马上又起来。这些大家笑的女奶奶们，穿一身油污衣服，汗水油水混在一处，机器修好后好久身上都还留有气味。技师   等连续两天两夜在机坑里拆卸，终于将巨大的油管取了出来。油管装在大型货车上，沿途的路基好不好，空中有没有阻拦物，厂长邵自成和张方通等一路走一路看，终于将油管运到了德阳电机厂。他们在厂里守着师傅们加班修理，人停机器不停，抓紧修好后又守着运回来。安装好才运行两天，油管又出毛病，他们又如此这般地拆卸，修好后运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安装好。原计划两次修复需要30 天，他们只用了25天就修复了，抢到了时间，也抢到了金钱。

有了全厂上下拧成一股绳的齐心，也就有了效益的大提高和职工收入的同步增加。当我们走进电厂会议室时，听到一片笑声，职工们告诉我们，当年庆幸端到铁饭碗的人们，如今羡慕他们的泥饭碗了。原来老师傅王德雄没有办到提前退休，心里一直沉甸甸的，背了老大的包袱，现在收入增加了，和年轻人一起上班，左一个叫师傅，右一个叫师傅，端的端水送的送茶，大家一起欢聚喝酒，醉了，后生们给他洗脸洗脚，抬上床盖好被子睡下。现在问他留下来上班后悔不，他不说话，就合不拢嘴的笑。

石龙嘴电站从91年建好后发电，收入的资金除了保证电站运转和上交国家税费以外，还抽出两千多万元投入到武引工程建设中。

（大风起兮云飞扬，仙海卷起了层层波涛。"不是湖，是海，是惊涛骇浪的商海，你下商海如何？"）

大风起兮云飞扬，小草小树被吹弯了腰，林涛声声，仙海卷起了层层波涛。

站在风急浪涌的仙海边，武引局领导对贾连银说：老贾，今天叫你来这里，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贾连银说："这不是在仙海湖边吗？"

"不是湖，是海，是惊涛骇浪的商海，你下商海如何？"

"领导你莫开玩笑，我老朽了，胆小，怕吓着了！"

"如今要转制，成立公司，你带头去组建一个公司。"    

]"我怕没这个能力呵！"

"你在部队就是管后勤的团职干部，这个也是后勤方面的公司，你到武引局这么多年了，情况熟悉，哪有不行的！"贾连银想后勤就是一些婆婆妈妈的事，当头儿的就象个抱鸡婆，还是不想去。

"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党在这个时候需要我们，大家都不去，昨办？"

贾连银没话说了。新的一年到来时，贾连银和另外三个部队转业的团级干部一起，成立了武引物业公司、园林公司等，主要由后勤人员组成，自负盈亏。

吃苦受累不怕，贾连银在部队就吃过不少苦受过很多累，关键是怎么给公司职工找生路。贾连银曾多次到外地参观学习种养殖，学过日本养殖技术，他想武引水库多，渠道战线长，闲地不少，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搞养殖，让闲水闲地生财呢？职工们都不笨，有的学这样有的学那样，干的干这样，干的干那样，不就养活自己了嘛。懦夫哀叹昨天，懒汉等待明天，强者征服今天，干！于是发动职工养猪养羊养兔，喂鸡喂鸭喂鹅，种粮种菜种果树，园林公司也搞起了养殖，养了一千多支鸡，两百多只羊。仙海边的武引培训中心，粮油蔬菜肉食都自己生产，因为是货真价实的纯绿色食品，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客人，客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重庆、成都、绵阳周边的客人都喜欢来这儿开会休闲吃饭，全国体育大会、亚洲邮展、省民族运动会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武引培训中心越来越兴旺。

武引渠修到哪儿就绿化到哪儿，贾连银承揽到了部分绿化工程，要求将渠道两边的荒土荒坡绿化，还得有园林艺术美。经验不多胆子大，情况不明勇气足，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领导如今是行不通了。四十六、七岁的贾连银自知自己的缺项，努力看书还觉得不够，又自己掏钱到成都去学习园林设计、营销策划。孜孜以求的贾连银考上了园林工程师，不但可以审查图纸，自己也能搞一些设计了。

为了公司发展，贾连银很重视提高职工的技术水平，请高级园艺师林刘友全到公司来长期指导，贾连银和公司其他头儿都在工地上手把手地教工人栽花种树，不厌其烦地讲怎样浇水，怎样治虫施肥移栽嫁接，整得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大家跟他开玩笑说："你看你，老帅哥变成非洲人了，还穷颠个啥？"

他嘿嘿地笑："有啥办法？反正也没有小妹喜欢了，丑就丑嘛！只要公司兴旺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