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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妮儿(三)

更新时间:2016-05-29 21:46:26 来源: 作者: 浏览6787次 文字大小:

还没睡醒吗?堂哥问。

没,很想能这样长睡不醒,妮儿说道。

这里面很热的,你身上出了很多汗,堂哥又说。

妮儿扬起脸,矫情的说道:我喜欢这里,这样才能亲近你。

堂哥坐在一边,妮儿倾诉着情话,驾驶室里的柴油味随着谈话在不知不觉中淡去。

时间不知不觉从身边溜走,天色昏暗下来,夕阳下沉到山的背后。妮儿靠在堂哥的胸脯上,心里已暗下决心,不管今后是风是雨,是富是祸,她惟愿坚守在这个男人身边,风雨同舟,永不放弃。

天完全黑了下来,堂哥伸出一只手,带着温热的柔力,轻轻按在妮儿的胸口上,她的身体很快就颤抖起来。俩人同时倒在后座上,如同缠在一起的蟒蛇。他抚摸着她光滑而湿润的身体,白色的连衣裙在不知不觉中脱落下来,胸罩也掉在一旁,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着,他扑了上去,如饥似渴的吮吸着。妮儿心里一阵发痒,浑身发酥,止不住发出一连串哼哼唧唧的呻吟。

伯父从堂哥近来异样的神色和鬼怪的行为上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感到堂哥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他开始警惕起来,此后,每到晚饭时分,他就躲到上房里边的屋子里,站在炕上,透过窗户向大门外面观望,等着堂哥回来,他期待能够扑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终于有一天,堂哥把车停靠在小土堆前,伯父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突然他发现驾驶室的玻璃上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又不见了,伯父心里一惊,于是,等到堂哥吃饭的时候,他蹑手蹑脚的来到车前,踮起脚尖伸直脖子,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玻璃向里望去,他这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大半。他看到蜷缩在后座上的妮儿,单薄的身材掩饰不住高高鼓起的胸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透出青春女子的妩媚。伯父顿时把牙咬得嘣嘣响,心里想着,必须当面锣对面鼓的让儿子把事情交代清楚,尽快作出处理,不然将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夜晚的刘家村很宁静,劳作一天的村民此时已疲惫的躺在炕头上、偶尔有两三声婴儿的啼哭不知从那家传来,月光淡淡地洒在院落,明亮了生命中的黑夜,堂哥枕着妮儿的名字安然入眠,梦中妮儿仿佛悠然地来到他的跟前,他们手牵着手,乘着朦胧的月色,向着芦苇荡而去。

白天里,天气炎热,妮儿在家闲出闲进,看上去很随意懒散,母亲也不去过问她。一到黄昏,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穿上自己喜爱的连衣裙出了家门,欢快的如一只金丝雀,她来到村口的为她遮挡隐私的土墙旁边,等候堂哥驾驶着货车风尘而来。

然而,一连几个黄昏,堂哥没有出现,她的心开始突突直跳,有点魂不守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焦急的神色布满整个脸颊。偶尔远处隐隐驶来一辆货车,她那神经质的眼睛和微微发颤的身体释放出一种无法抑制的焦渴和冲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妮儿和堂哥的情感,在季节的深处没了声息,这种煎熬让她无法承受。

堂哥把他和妮儿的事情跟伯父做了交代,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非妮儿不娶,提出退了与张家的婚事。伯父听后大发雷霆,骂他败坏门风,有辱先人,让他立马和妮儿断绝来往,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他丢不起这人,责任更是负不起,且不必说受到众人的谴责,已经付了的彩礼钱就打了水漂,而且最主要的是对不住人家女娃,耽误了人家娃两年的青春,还给造成不好的影响,让人家以后怎么去找对象。要说张家的这个女娃干活确是一把好手,众口皆碑,将来娶到家,能顶半边天,自己也能省不少的心。再看看妮儿,虽然长得俊俏,但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干活,以后还得让人伺候着。各不相让,伯父固执己见,坚决反对堂哥和妮儿在一起,俩人互不相让。最后伯父做出决定,赔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和堂哥一起出车,每天死死的看紧他,寸步不离,断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今年的夏天似乎过得很慢,慢得让人感觉不到秋的到来,太阳像一团火球,热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这天晚上,妮儿全身感到燥热的厉害,心口像揣个小兔子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欲望折磨的她无法平静。她特别期待那个给了她许多慰藉的男人能够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昏暗的房间她睁着两只眼睛久久的望着窗外,直到天快亮的时分,才昏睡过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母亲坐在她的身边,慈祥的看着她,她急忙起身,不料浑身酸痛无力,眼前一阵恍惚,母亲急忙将她按住躺下,关切的说,你病了,39℃的高烧,嘴里不住的说着胡话,她好想还念叨一个人的名字。母亲也没有细问,可能是没有察觉出什么端倪,母亲服侍她吃了药就悄然离开。一直到深夜,浑身的疼痛和迷蒙才消退了,她才安静的睡着了,梦中她忽然感到自己在波光潋滟的河面上漂动着,那水澄澈见底,清凉透骨,荡漾的水波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身体,连身体最隐秘的部位仿佛也得到一种轻柔的安抚。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是他、真的是他,他顺着芦苇荡一边呼喊着一边走了过来,待到近前,他纵身一越,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像是一条鲤鱼朝她游来,兴奋中,她觉得自己被一双强大的手臂轻轻托举起来,身边围来一群欢快的小金鱼,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一美妙的时刻,又清醒了过来。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段时间过后,母亲从人们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女儿的事情。经过对女儿严加审问后,传言得到了证实,可怜的妮儿免不了母亲的一番打骂。  

一个秋日的早晨,母亲拎着一个棕色小提包无精打采的通过河堤向北而去,她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表情,走起路跟猫似的轻巧得无声无息。她一路上走走歇歇,终于来到了刘家村。这时,天空的太阳已像一面镜子,照得人很耀眼,也把古老的村庄照得白灿灿的,村口有几只小狗在草垛里抱在一起翻滚打闹着,墙头上站着几只大红公鸡朝着远处张望,有五六个老人靠在土墙旁下着象棋,进了村子,顺着左侧的街道看去,有一辆货车正好停靠在一个土堆旁,想必就是这家吧,母亲未做打听,就径直走了过去,此时,伯父正在给货车上放工具,看到有个陌生女人朝他走了过来,“请问,这是刘xx家吗?”伯父略作迟疑后,回答了一声是,俩人寒暄几句明白了之后,他将妮儿母亲请进家里。

天气没有先前那般热了,房间的空气也带有一丝凉爽,伯父给客人沏了杯茶后一声不肯的坐在门槛上,嘴里只顾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锅子,神情显然很沮丧。对面凳子上的妮儿母亲,两只骨架清晰的手交叉着压在心口上,默然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眼睛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几只结伴的苍蝇围着客人嗡嗡的飞来飞去,似乎很通人性,驱散着宁静尴尬的气氛。

村子弥漫起一股炊烟的味道,妮儿的母亲和伯父才交涉完成,两个老人相互达成了妥协意见,事情就算平息了。可据后来所知,伯父满口答应妮儿母亲,坚决管好自己的儿子,不会再让堂哥与妮儿往来,并还支付了一笔补偿费。

伯父继续跟着堂哥出车拉货,在这个小小的村庄,根本引起人们的注意,也没有人感到新鲜和好奇。

妮儿感到痛不欲生,母亲对她的态度判若两人,动不动就破口大骂,有时也会动起手来,妮儿一声不吭,整天以泪洗面,后来有一阵她好像陷入虚幻当中,一个人总是自言自语,眼神呆滞,行为怪异。母亲感到妮儿有些异样,精神变得失常,吓得不敢再打骂了,也改变了自己的态度,母亲最终原谅了女儿的过错,她的精心开导和调养下,妮儿慢慢的又恢复了青春和活力。

后来、妮儿经常会一个人走进那片深情的芦苇荡,踏着松软的泥土,感受潮湿空气里细若游丝的清香,那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浅笑,泛着绿色光泽的叶子,提示着每一个温暖的回忆。曾经嬉戏过的地方,她一站就是大半天,她在内心深处动情的叫唤着,呐喊着,一直到墨蓝的天空挂满点点星灯。

临近春节的时候,澄澈的天空突然变成厚重的铅灰色,天上纷纷飘起了鹅毛大雪,广袤的大地像是覆盖了一层洁白的棉被,村里的一些鸡鸭、猫狗从上面悠然的走过,留下了一串小小的脚印,看起来就像一副梅花竹叶图,甚是美好。这时候,一家人大都是围坐在热炕头上,或者火炉旁,开开心心的商量着欢度春节的事宜,只有一些不怕冷的孩子聚众在一起玩起打雪仗,堆雪人,呐喊声,嬉笑声打破了村庄的阒静。

黄昏的时候,雪下的深切又缠绵,好像和大地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绪,它们很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也许是在天宫中呆久了的缘故吧,它们把全身的能量都释放出来了,似乎在为寂静的村庄营造一点“年”的味道。

妮儿浑身裹满雪花,雪人似得站在村口的土墙边,手里提着偌大的一个包裹,朝着河堤的另一头焦急的张望着,恰如几个月之前的那副情景。而远处,正好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向着这个方向移动。

妮儿和堂哥乘着夜色在大雪的掩护下私奔了。

那年春节,对于残缺的两个家庭来说是黑暗和忧伤的,两个孤苦的老人在除夕之夜的悲伤中潸然落下悔恨的泪水。

堂哥的婚姻是曲折的,也是成功的。随着传统农业向开放的工业转型,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必然带来相应的婚恋观念的变化和婚恋行为的多样化。堂哥的爱情真实记录了那个时期爱情与婚姻观念的困境。

在经历了多年背井离乡的都市生活后,妮儿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再是从前那个单纯柔弱的女孩,她变得成熟了,壮实了,额头上虽然平添了几道皱纹,但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更多流露出的是一种幸福和美满。

爱情对她来说,是一种巧遇、是一个约定,是一种执着、是一辈子的坚守,她无悔自己的选择。(岐山县祝家庄水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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