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号作品】何卫锋：水利情缘三篇（《我的水利情缘》作品展）(二)

斯人已逝  音容宛在

何卫锋

工程终于通过了投入使用验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领导、同事们在一起拉拉家常、谈谈心，直到深夜。

“这段时间我很难受，海波的身影一直在面前出现，那走路的姿势、抽烟的样子、汇报工作的神情……”

是的，海波走了。走得太突然，走得大家都难以接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经常在眼前浮现。

03年，按照领导的安排，我到临淮岗洪水控制工程工地实习。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海波。

初次看到海波，他给人的印象就是待人真诚，性格温和，有姑娘般的秀气；也许是因为工作压力大、任务重，生活上有些不注重外表。他办公室里的资料到处都是，略显得有些凌乱，但只要想找哪方面的资料，他总能很快就找到。

听同事说，海波当初是学电的，刚开始工作时酒也不能喝，一瓶啤酒就当场倒。个人经过不断地努力学习、钻研，他业务方面进步很快，通过一个工程的锻炼，现在已经是技术骨干了。

下工地的时候，海波也经常带着我。有时候为了搞好地方关系，创造施工环境，他不得不以身体为代价，陪人喝酒、打牌。

遇到现场百姓和官员，海波总是笑脸相迎；对于他们的意见和要求，他总是说：“这个我我很清楚，等我回去跟领导汇报一下再给你确切的答复。”

由于我是刚来的，平时也没有多少事情。海波是不是地拿着工程计量签证单，让我算算具体的工程量。有的工程结构变化多样，不能简单地套用公式，海波就教我用AUTOCAD软件计算。

到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那些工程量海波早已计算过了，他让我计算也就是想帮我早点进入工作状态，熟悉熟悉业务。

生活上，海波对我非常照顾：就在我工作不久，家人突然生病，需要做手术。由于我刚到合肥，人生地不熟的，内心非常焦急。海波知道后，及时帮我联系医院和医生……

04年年底，姜唐湖蓄（行）洪区堤防加固工程开工建设，海波与其他同事承担临淮岗工程扫尾工作，同时兼顾新工程的计量和质量管理工作。

姜唐湖工程圈堤长约52公里，施工单位多、地形变化复杂，这给工程计量带来一定的难度。为了搞清楚工程具体情况，海波经常是早上下工地，晚上回建管处后继续整理一手资料。在他的内心，工程哪天没有弄清楚、准确，他就不回家。

就这样，海波在工地上一呆就是几十天，有时甚至更长。最后，工程量计算得非常细致，达到了准确、公正目标，施工单位满意，历经多次审计，受到审计人员的一致肯定。

正因为这样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上，2000年就结婚的海波迟迟没有要小孩。直到姜唐湖工程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才盼望到渴望已久的宝宝。

也许是缘分，姜唐湖工程结束后，我跟海波又在南润段和邱家湖进（退）洪闸工程上合作。按照常规，海波已经在工地一下战斗了十多年，可以回合肥机关工作。但是，他没有以小孩小、家人需要照顾为由推辞，而是主动要求继续在现场一线工作。

南润段和邱家湖进（退）洪闸工程是两个建筑物工程，相对于堤防工程而言，在质量要求和技术含量上大大提高。

在南润段和邱家湖进（退）洪闸工作期间，我们每天早上下工地，傍晚回到建管处。

在关键工序施工的时候，如公路桥桥面板、闸门和启闭机大梁吊装等，我们一起审核吊装方案，研究、讨论闸门怎么卸货，空中怎么翻身，怎么抬起，吊装就位，亲自验算桥面板的受力，吊车选型和位置等等……

也就是在这匆忙中，时间飞快。

南润段闸和邱家湖闸就像一对孪生姐妹，一天天展现新姿，终于在2010年年底通过了竣工验收。并先后获得了安徽省水利水电优质工程（禹王）奖和安徽省建设省优质工程 “黄山杯”奖。

一直忙于工作的海波很少回家，即使他母亲被诊断为乳腺癌，也顾不上陪母亲去上海化疗……

最后，海波母亲抵抗不住病魔的摧残，散手人寰。

母亲走了，留给他的是深深的内疚和永不愈合的伤口。

由于妻子的离去，海波年迈的父亲经受不住打击，不久就患上了中风，行动及其不便，生活难以自理。

考虑的家庭的实际情况，单位领导对海波的工作进行调整，让他回合肥机关工作，以便照顾家庭。

为了表达对母亲内疚，海波将孝心全部倾注到父亲的身上。而且，父亲也就从此粘上了他，只喜欢吃他烧的饭、只喜欢在他的陪伴下散步、聊天……

从来没有做过家务的他渐渐学会了买菜、洗衣、做饭、接送小孩、陪父亲散步。

周末之外，海波基本上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事情：每天一大早忙着准备家人的早餐，随后就是送孩子到幼儿园，上班的途中顺便买好中午的菜，中午做午饭，下午接小孩，准备晚餐。

天气好的时候，他就午饭后搀扶着父亲在大院里散散步、说说话……

由于海波主办我省水利施工、监理企业资质管理和信用评价工作，尤其是资质管理方面，近几年大量非水利施工企业增报水利资质，还有很多水利施工企业申报资质升级。按照行政机关办事程序，从接收材料之日算起，在规定时间内必须对申报材料给予答复。

为了更好的完成工作，海波基本上是每天晚上把家中事情忙好了，就急急忙忙赶到办公室，加班加点，直到深夜……

偶尔周末回合肥，我总能在办公室里遇到他。

每当别人邀请吃饭的时候，海波总是以家中有事或工作忙为由，婉言拒绝。对于资料审查，无论有没有熟人打招呼，他总能按照原则办事，一丝不苟地审查，实事求是，尽量给予人家补充资料的机会。由于踏实肯干、认真负责，海波的工作成绩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多次年度考核被评为优秀等次，领导也多次在年终总结大会上点名表扬……

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上天偏偏对他不公平。在一个夜里，他心脏病突发，任凭怎样抢救，最终还是没有被挽留住。

也许是同事情深，也许是心灵感应，就在他去世的晚上，我彻夜失眠，辗转反侧。

一大早，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海波走了……

那一刹那，我真的蒙了，不敢相信那是真的。虽然他平时身体不是那么健壮，但也不至于这样真的走了。

打开电脑，找到我们在临淮岗洪水控制工程建成仪式上的合影，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我默默在QQ心情日记中敲下一行字：“能不能再陪你一起走，能不能分担你的忧愁……”

匆匆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第二天我就赶回合肥。

回到办公室，看到他办公桌前摆放的资料，还没有处理好的请示工作签，熟悉的笔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匆匆走了，泪水不禁滚落。

在办公楼里还有许多送材料的人员，听到海波去世的消息，大家惊异、叹息。

“真想不到那么突然，昨天还在电话里咨询他补资料的事情，他耐心地说我们需要补充哪些资料，细致到哪份资料哪一页。”

“他总是那么轻言细语，从来不对人发脾气。”

“早知道是这样，我真不该在下班时间打电话，占用他陪伴家人的时间。”

是的，早知道这样，我在上次回单位的时候多陪他坐一会、说说话、谈谈心。

告别的时候，海波静静地躺着，看不到大家的泪水、听不到大家的哭声……

想起以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看到他泪流满面的妻子、年幼无知的小孩、年迈多病的父亲，我难以抑制悲痛，说不出 “保重”、“ 节哀”的话语，唯独能做的是一步一回头，声泪俱下。

海波，好人，你一路走好。

斯人已逝，音容宛在，留给身边人阵阵心痛和无限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