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号作品】张圣东:扎根基层亦风流(《我的水利情缘》作品展)

更新时间:2016-09-08 09:44:29 来源: 作者: 浏览1624次 文字大小:

扎根基层亦风流

张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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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初,我完成荆州市水利局的借调任务后,回到原单位,我没有向领导提任何要求,而是选择仍然留在渠道工作。其实,早在5年前,我就由机关“下基层”了。这主要是因为我三次竞争上岗的失败,我感觉意气如灰心神俱疲。很多人不理解,甚至说大学白读了。但在我心里,一直有另一番打算——其一,我是农民的儿子,能够胜任渠道管理工作。其二,基层单位人际关系相对简单,正好过着陶渊明似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而且我是学中文的,参加工作后一直坚持业余写作,所以就这样一直写下去。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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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渠道管理工作相对轻闲,但真正忙起来却是比干农活还要累还要脏的,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用割草机锄草。但从2012年初到现在,我仍然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动手锄草。这其中有苦处,也真有乐趣。

我清楚地记得:为了避免高温,天蒙蒙亮就出发,还得开着摩托车大灯,走在路上,才看见东边的天空慢慢出现红彤彤的圆日……刚开始锄草,鞋子、裤脚就全被露水湿透了……更有意思的是,有一次锄草时,天空开始飘雨,我咒骂着这鬼天气。但既然来了岂能草草收兵?我心里祈求着老天爷立即收了这害人的雨水。哪知道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渠道里可以看见雨打水面的景象。不一会儿,眼前有了雨雾,我取下防灰尘的墨镜,蓦然发现再也不用担心伤人眼睛的灰尘了,甚至刚下小雨的渠道内坡更有利于“站稳脚根”。我惊诧于自己的新发现,于是更坚定了继续“战斗”的决心和和信心……我终于完成了既定的锄草任务,虽然衣服、鞋子都淋湿了,脸上也水淋淋的,可胸中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好多人喊苦叫累,甚至想办法找路子离开渠道,但我从来没有动摇过在渠道工作的念头。这一方面因为我万分赞同韩少功“当农民最自由”的思想,也切实感同身受他说过的话:“融入山水的生活,经常流汗劳动的生活,难道不是一种最自由和最清洁的生活?接近土地和五谷的生活,难道不是一种最可靠和最本真的生活?”      另一方面因为渠道管理工作和农民打交道多,而我不仅劳动观念特强,而且农民的儿子不变色,以农民似的勤劳、朴实和善良赢得了农民朋友的尊重和喜爱。

一次,我5:00钟到责任段锄草。大约8:00,渠边一位姓邱的大妈喊我吃早餐,我不肯。过了十分钟,邱大妈又喊我道:“来,歇会儿,吃点稀饭,绿豆熬的,又饱肚子又能解凉……”我不好再推托,放下锄草机,坐在了饭桌前。桌上有一碗刚刚热过的咸菜,却只盛了一碗稀饭。我奇怪地问:“你们不吃吗?”“我们吃过了!”邱大妈仍然笑着说。我一下子感觉眼睛热热的,原来邱大妈是特意为我做的!不一会儿吃完我要给钱,但邱大妈严辞拒绝道:“你这是做什么?大妈高兴才这样……”我一迭声说谢谢。

一位姓马的组长在渠道外坡栽了几根樟树,按照规定这是不允许的。我通知他三天内移走,但几次三番没有动静。同去的同事说要罚款,马组长很生气,我连忙劝走了同事。几天后树还没移走,同事要立即拔树。我却再一次去马组长家,告诉他我们要动手,马组长答应了。后来遇上马组长,他对我说:“你这人尊重老百姓,我喜欢,今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果然有一回我要借用他的电动喷雾器,他二话不说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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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在渠道,有更多的时间从事写作,我把目光投向我所在的水利行业,我被我所认识的或不认识的水利人感动着,我被发生在我身边的水利大事震撼着,我不辞辛劳地四处采访,激情飞扬地敲击键盘,饱醮深情地向外投稿……

荆州市水文水资源局乌溪沟水文站位于洈水水库上游五峰山区,地理位置极为偏僻。但老站长王道贵以站为家恪尽职守,甚至年岁渐大临退休时,他也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四十年如一日辛勤工作,他荣获“水利部劳动模范”等光荣称号。虽然老人婉言谢绝了我的采访,但在我的心目中,早已树起一座永远的丰碑。

原荆州市水利局副局长张宏林上世纪50年代初参加工作时,对情况不熟悉,工作很被动,所以痛下决心,骑自行车跑遍了荆州全地区涉及水利方面的山山水水、角角落落!当时的荆州可是包括11个县、人口一度占到湖北省28%的大地区哩!试想,张局长当初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献身、负责、求实的精神,让我看到了老一辈水利人的良心、责任感和奉献意识。

原荆州市防办主任刘德佳于2001年11月行政机构改革时退居二线。时年55岁的他退下来做什么呢?刘德佳选择以养鱼充实人生暮年——种草、割草、挑粪、买饲料,都是自己动手,即使炎天暑热,即使寒冬腊月。周围的渔民亲切地称他 “正县级农民”。他在崭新的岗位上劳动着并快乐着,让我这个后辈水利人肃然起敬。
   采写洈河改道的文章时,就如我在《“叫河水让路”》开头所说的:我怀着高山仰止般的心情,默默注视着这座曾经被斩断的而今唤作断山的金羊山,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也问苍天:在没有机械也谈不上技术的20世纪60、70年代,那些翻身做主人不久的老百姓究竟是怎样斩断金羊山以让洈河改道的?我花了很多时间,跑了很多路程,在这方土地上寻访当年大施工中的民工们。我渐渐读懂了他们支援国家建设的崇高的精神境界、淳朴的奉献品质以及艰苦奋斗、团结协作的高尚情操

巍巍大坝,凝聚艰辛;悠悠洈水,秉承众望。1958年兴建的洈水水库是我参加工作的起点。水库建设者们当初的艰辛和努力我没有亲见,但他们创造的不朽基业却让我们后来人受益无穷。然而,水库因为运行过程中大坝的安全问题而被列为病险水库,虽经1975年和1980年两次整险加固,但因条件所限,许多隐患没有处理。自2005年始,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再度上马。我采写纪实报道《大坝巍巍》,以纪念洈水水库建设和发展历史上这一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壮举。我欣喜地看到:历经50年沧桑的水库正焕发着勃勃英姿,水库管理也由此进入一个新时代。

国家投资,民生水利。洈水灌区是在“文革”期间边勘测、边设计、边施工的 “三边”工程,建筑物普遍不配套,严重老化损坏,尤其是土渠跑冒滴漏恶化,或严重淤塞水流不畅,灌溉水损耗高达35%。2000年,洈水灌区续建配套与节水改造工程上马,至2012年共完成渠道防渗护砌105千米,完成支渠配套6处、渠道整险18处以及主要配套建筑物468座。功在当代,利及千秋。采写这篇文章时,我行走在山野之中,看到平畴阡陌之间经节水改造的渠道,引来源头活水,滋润万顷良田,我不禁感慨:节水工程就是屹立在灌区人民心中的一座丰碑啊!

饱醮深情,激扬文字,《中国水利报》和《人民长江报》成为我的主战场。诸如《奉献余热的“万金油”》、《“正县级农民”》、《氤氲书香》,抗击雪灾征文《门前舞狮》,曾获得《中国水利报》改革开放30周年、建国60周年以及建党90周年征文二等奖,还有“水利情中国梦”征文《为有源头活水来》,更有记录荆州治水兴市的水文化专稿《荆州:一方水养一座城》;我还撰文谈到深化改革中的民生水利……

另一方面,我投入巨大精力并寄予厚望的业余写作呢?这些年里,我全力以赴地“码字”,以至于腰酸背疼颈椎痛,眼睛有时也发胀,最严重的一次居然右手连筷子也拿不动。于是我不得不痛下决心,每天骑10多公里的自行车车程上下班。但痛则痛矣,我却一天天收获着快乐——特稿见诸《华西都市报》、《莫愁》和《蓝盾》等刊,故事发表于《故事会》和《故事林》等刊,尤其是将我列为重点作者的《故事林》杂志整整八年给我寄赠刊,大大小小的文学奖励近20次,包括《故事会》法律知识故事征文奖、《故事林》“海峡两岸采风”征文奖和月奖、年奖等,《黄鹤楼周刊》“佳节必有黄鹤楼”春联征集三等奖,市作协青年文学奖、市文联“人间真情”、“师恩难忘”征文奖;仅就稿费而言,曾经创造一个月2000多元的记录,单篇稿子也曾达到4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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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失败不失志,扎根基层亦风流。我工作着写作着,鲜有鲜花与掌声,更多的是默默无闻的耕耘和奋斗。当年,我曾经给大学老师、原长江大学文学院院长孟修祥先生写了一封长达10页的亲笔信,述说我的失败、委屈以及对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愤慨。孟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人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价值的提升!”诚哉斯言,这些年我正是沿着鲁迅先生所谓“无限的精神三角形的斜面向上走”,所幸,我的收获是沉甸甸的。

我读大三的侄女儿曾引我为自豪,她在冲刺高考前一篇题为《行路》的考试作文中写道:并不是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而是作为业余记者的他,拿着相机,兢兢业业地采访、写作、投稿,有一次我问他:“您写了那么多,都录用了吗?”他说录用的不到三分之一,但他说;“只要坚持,就会有更大更好的收获!” 是的,我的人生正当壮年,我的思想和人生态度已经在影响下一代人,我不是更应该弦歌不辍一往无前吗?

[作者简介]:张圣东,男,年届不惑,大学文化程度,湖北省荆州市洈水工程管理局干部,业余主要从事故事、特稿等写作,有作品发表于《故事会》《故事林》《华西都市报》《蓝盾》等刊,亦有作品见诸《中国水利报》及《人民长江报》。系中国水利作家协会会员、湖北水利文协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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