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决衡家楼的历史见证
衡家楼河神庙碑因原存于衡家楼河神庙而得名,全名为河南衡家楼新建神庙碑记,庙碑现移存在封丘县城东5里史君(墓)祠院内。衡家楼河神庙原址在封丘县荆隆宫乡坝台村北、后桑园村东。
庙碑为满、汉文各一通(内容、大小均相同),为大清嘉庆皇帝御碑,是记载黄河决口堵复和传承黄河文化不可多得的历史见证文物。
碑文用纪实的手法记述了嘉庆八年1803年9月13日(阳历10月28日)黄河在封丘衡家楼(现在的荆隆宫乡大功村)决口至1804年3月22日堵复前后纪实,包括嘉庆皇帝对该决堤事件的自身认识和决策描述。真实反映了黄河决堤的历史事实及清代朝廷应对水灾的策略措施。
该碑书写于嘉庆九年(1804年)春三月,现仅存碑身,碑座、碑首佚失。各碑身呈坚长方形,青石质,高2.28米,宽1.21米。汉文碑正面阴刻嘉庆皇帝汉文馆阁体楷书碑文,边框饰有云龙纹图案,碑文后钤刻方形朱白文篆书印各一方。碑文26行,行最多60字,全文共计1039字。经整理,原文如下:
河南衡家楼新建河神庙碑记
黄河发源昆仑,东流入于甘陕,出三门底柱之险,至于孟津,遂浩浩汤汤以达于海。其性挟沙,易于壅积,有壅积之害则难免溃决之患。本朝百数十年以来,遭水患者屡矣,莫不发帑堵筑。虽用民力即可,赈恤实一举而数善备,舍此岂有良法哉?予小子敬承大业,恪守成规,尝恭读皇考圣制文云:“河工关系民命,未深知而谬定之庸碌者,惟遵旨而谬行之,其害可胜言哉?”煌煌。圣训,实子子孙孙所应遵守。
岁癸亥九月,已逾秋汛,方盼安澜之奏,忽惊河臣嵇承志飞章入告,河北岸衡家楼汛,大河夺溜,于十三日冲决堤身,数日之间,陆续塌宽竟至五百余丈,河流直注大名所属长垣三州县,遂入山东省,抵张秋镇,横穿运道,下汇盐河,由利津入海。此实予之不德,上干天和,以致大变。然徒战兢失措,于事奚益。亟命侍郎那彦宝驰赴工次,总办堵筑事宜,仍命巡抚马慧裕、总河嵇承志襄办,鸠工集料,协济帑金不下一千万两赈恤难民,同时并举。直隶则命藩司瞻柱遍施大赈,山东则命尚书费淳同巡抚铁保督办运道安民诸务。
幸诸臣协力同心,敬勤不懈,使民受实惠而少流离,运道疏通而鲜阻滞。于十月初三日兴工趱办,昼夜无停,感昊慈垂佑,隆冬冰薄,全消冱冻,人力易施,又兼引河得势,计日可蒇巨工。
河之初决也,予心焦急,不得善策,乃进廷臣询访咨诹,以收集思广益之效。诸大臣各抒嘉猷入告,俱随时指示,遍加採纳。亦有谓河北徙,诿之气数,乃禹治水之故道,听其自流,不必堵筑。予心不以为是,岂有舍数百万人民田产庐舍付之洪流?况七省漕运要道,尤为国家大计,若轻议更张,是自贻伊戚,非至愚者不为也。当更张而不更张,固为失算;若不必更张而妄为,其害更甚。治河如聚讼,于兹益信矣。
河决在衡家楼北岸,集夫鸠料,筑堤埝,开引渠,搴茭下埽,叠坝刷沙,工巨用繁,恐未能必成。自兴工后,感沐河神庇护,毫无阻滞,日有进益。北岸施工倍难,况大河全趋,非漫溢分溜可比,设冬令严寒不能兴筑,春汛涨发盛满堪虞,则合龙必迟,漕运有阻,所系綦重。兹于二月下旬,费淳、铁保奏报南粮首帮全渡张秋漫口,连樯北上,是运道无虞,静俟合龙佳信矣。忽于三月三日惊闻东坝垫陷三十余丈,恐惧寸忱,宵旰莫释。续据那彦宝等具奏抢护平妥,引河通畅,仍可望月内合龙。夫成败枢机,总由天眷,感惧之诚弥增,敬慎之念益切,唯俟河复民安,稍赎予咎耳。自是迁徙无定,又趋西坝,诸臣尽力督办,中旬以后,河流渐归引河,至二十二日,金门挂缆,进埽断流,亥时合龙,全河复归故道。予敬感天恩深厚,祖考默佑,使百万生民咸登衽席,七省漕运仍归天庾,皆沐河神垂庇。
记云,御灾捍患则祀之。敬命择地建庙,卜吉兴工,春秋致祭,庶伸感谢寸诚,永庆安澜,波恬轨顺,与臣民同沐鸿慈,曷其有极哉!夫以五万余丈之巨工,况值沙浮地冻之候,三冬气暖,不日而成,虽稍有垫陷,而旋转甚速。上苍昭格,如在其上,甚可畏也。予寅承大宝,益亹敬勤虔惕之,怀文不能述,谨泐丰碑,用纪实事,是为记。
嘉庆九年岁在甲子季春月下旬御笔。
衡家楼河神庙碑:由裴自勇拍摄于封丘史君祠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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