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局长》

《穷局长》

文|唐诗

背景介绍：20年前，A市农业行政区划调整，B区政府成立农办，加挂农业局、林业局、农经局三块牌子。农办主任兼林业局长，农经局长兼农办党组书记，农业局长兼农办副主任。其中农业局长杨忠诚是从农业局内部提拔产生的，之前是农业局种子站的一名普通技术员，连站长都不是。而且，他还是临时工出身，小学文化程度，年近五旬。

农业局的人上下班来去自由，没个上班的样子，还有一系列的恶习：出门不关灯，不锁门，随地丢烟头，乱打办公电话、用单位的打印机打武侠小说等等。杨局长觉得这些人太不自觉了，再不管，就没得边了。
　　有一次，周花刚刚给局里交了三百块钱的电话费，拿着单子给杨局长签字报销。杨局长看了看，离上次交费时间不到一个月，话费明显高过头了，以往的电话费一般都是在五十块钱左右的样子。他略作思考，签了字，然后对周花说：“你去把这个月的话费详单打来。”。
　　半个小时后周花拿着单子回来了，递给了杨局长，杨局长看见全局的人都在办公室，边看单子边故意假装喃喃自语的样子，其实声音很清晰，“6月4日，长沙，17分钟；6月6日，北京，32分钟；6月12日，长沙，21分钟；6月14日，武汉，54分钟；6月24日，广州，39分钟；6月30日，深圳，22分钟..........”在场的人听出了个大概来，就比如打到武汉的长途电话肯定是小李打的，他的女朋友是武汉人，正在热恋中；打去广州的，有可能是小张干的，他有个特别好的异性朋友最近去了广州；打去深圳的应该是周花干的，前阵子她说要去深圳走一趟，看一个朋友；打去长沙和北京的就不好确定了。
   局里的人都安安静静地听着，猜测着到底是谁用公家的座机打了长途电话。杨局长只是假装自言自语的念叨，并不指认谁、影射谁、也不囫囵批评所有人。杨局长念完详单之后，对坐在他对面的梁真说：“小梁，这单子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搞卫生的时候别当垃圾给扔了，也不要弄湿了。”小梁乖乖地答应着，杨局长虽然只对梁真一个人说，其实全局的人都听见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那张大大的长长的电话详单就像搞展览似的摆在杨局长的办公桌上任人看。
杨局长是个当家人，农业局连工资都发不满的家底，时时在提醒他，局里的一切开销都要掐紧了，全局可以动用的资金只有两万元的土肥项目经费。眼下正处在农业局的起步阶段，局里的人一个个都悲观失望、消极怠工，只有他这个当局长的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一边力挺小刘全力以赴地做好局里仅有的一个土肥项目，一边正加紧向市局和省厅申报清洁工程和农产品质量安全体系建设两个项目。如果一切顺利，明后年农业局的帐上就会有30万的进帐。
　　局里的人，没有主人公意识，想方设法占点公家的便宜，杨局长能宽容，只是眼下，局里实在是太穷了，他不管不行。

作者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