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
错 了
已是亥时,阎罗殿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办公。照例,阎王先看当天有无阳寿该尽的人。当看到琥珀村有一女子何娟因病医治15年,已无生机时,便传令牛头、马面寅时前将她带回。
“这个……”马面接到命令显得有点迟疑。
“这个什么,有困难吗?”阎王问道。
“嗯,没有…没有。”牛头边回答边拉起马面的衣衫往外走。
“面弟儿,你怎么了?”刚出了大殿,牛头就问。
“牛哥,你看看天气。”
哎哟,确实,外面北风刮地呼呼地,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树枝挂满了冰琉璃,有的都被压断了。
“这可怎么办?我也不想去了。”牛头的牛头一下子缩进了袄领里。
“我们找几个小鬼替我们去吧。”“这么冷,谁愿意去啊。”
一抬眼儿,他们看到大门侧房有一间小屋亮着,而且有喧闹声。走进去一看,原来是魑魅魍魉4个小鬼在打麻将。牛头、马面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便一个揪住一个小鬼:“大魑、四魉,你们两个替我们去执行一项任务,到琥珀村把何娟带回。”
“可我们在打麻将啊,走了就打不成了。”二魅上前去拉。
“麻将没事儿,我们替他俩打。快去!”
“你们怕冷,我们就不怕吗?就仗着……”魑和魉一边嘟囔着,一边穿上衣服往外走。
顶风冒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看到了前面有一个标着“湖泊”的村庄。
“哎呀,可到了。”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是不是这个村啊?”
“管他呢,快找贺涓吧。”
沿街走了4个胡同,看到了第3家一个搂着小女孩儿睡觉的女人头上的简介:和绢,女,55岁……
“准不是这个吧?”魑有点儿犹豫。
“就是她,可能我们听错音了。这么冷的天,快回去吧。”魉上前拘住女人的魂魄就走。
“唉…唉,我怎么了?”女人有点儿不知所措,拼命挣扎。
“你的阳寿已尽,跟我们走吧。”
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到了一处标有“奈何桥”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四魉指着前面的10个大缸里的污水说:“把里面的水喝下去。”
和绢伸头向缸里看了看,又腥又臭,闻一闻,都想吐,更别说喝了:“这么多,这么脏,为什么要喝啊,不喝行不行?”
“要是好水,还叫惩罚?这都是你这几十年浪费的水,不喝不行!”大魑的回答没有一点儿商量余地。
好不容易喝下去两缸,她抬头喘了口气,忽然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也在喝,但却只有不到一桶,便问:“为什么我喝的这么多,她的却少啊?按说,她的年纪大,浪费的水该多啊?”
“你懂得什么呀,那个老婆婆来自西部干旱地区,严重缺水,平时连吃、用的水都困难,怎么会浪费。”
“可我们那儿是水乡,水多、水足啊。”
“水多、水足,也不许浪费。”
好不容易喝完,继续上路,终于到了麻将屋,两小鬼将和绢交于牛头、马面。牛头一眼就看出不对,上前拽住大魑的耳朵: “错了,这个不是那个何娟,恁俩怎么搞的,这怎么交差啊,快跟我们去!”
战战兢兢地到了阎罗殿大门,阎王也是一眼看穿:“怎么错了?”
当牛头一五一十把情况说完时,阎王大怒:“你们四个办事不尽职、不认真,造成了严重后果,根据问责条例必须问责。牛头、马面自己的活儿让别人干,降职使用,魑和魉对接手工作不尽心,罚俸一年。且责令卯时前,把所有过错补回。”
“哎…哎,妈妈醒了。”懵懵懂懂的和绢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睛,看见儿媳妇金花正满脸惊恐地望着她,周围还围着左邻右舍10多口人。
“你们都在干啥啊?”
“妈,你不知道,你可把我们吓死了。”儿媳妇说: “我早晨来喊兰兰去上学,怎么也敲不开大门,大伙儿跳墙进来,发现你已经没呼吸了。这不,我刚才正给你擦身,准备入殓呢。”
“这么说我不是在做梦,难道都是真的?”和绢一脸疑虑,拉住要把大盆里的水倒掉的儿媳妇:“错了,错了,我们都错了,这水可别浪费了,留着浇菜、浇花吧。”(赵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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