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微小说：狂野聘礼||王恒辉(内蒙古)

【微小说】

狂野聘礼

文/王恒辉

“达明，你要真心和我结婚，就要像娶大姑娘一样娶我，排场，聘礼一样不能差，不能少……”

女人的强项是狡辩，女人的武器是眼泪。

把人脸翻成狗脸的韩秋香，长的很像苍井空，就连那五谷丰登的屁股都像。她摆出一副是只蚊子也要叮一管子血的生无可恋，尤其是提出最后两个条件时，声调拖得像大蟒蛇般的粗长。

达明诚实，谦逊，有沉默寡言的性格，他怎么看韩秋香都像一具荷尔蒙爆发期的行尸走肉。他俩的感情就像天平的托盘，一边是不断添加的砝码，一边是她被猪供过的恶心历史。

“我要娶你是怀念我的初恋，我不想看你难过，那样我会更难过。”

“不行！排场一点不能差，聘礼一分都不能少，我韩秋香又不是没人要。”

从侧面看韩秋香颇有几分姿色，虽然谈不上白富美，却也够得上不用劳动，也有人心甘情愿豢养的宠物型。只是她在欲望上有杂食性，像是毒气芬芳的罂粟花，更像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土匪婆。

韩秋香的逻辑像是；宇宙中的万有引力，质量和体积较小的，必须接收大天体的牵引，爱情有时是是充满悖论的荒谬游戏，说这话的时候，唇齿间不经意地暴露出浮华的片面与冷酷。

韩秋香这只偏激的母老虎，看不上窝窝囊囊的怂男人，她咒骂敢趴厕所偷窥，却不敢实际操作的变态选手朱正学，她认为那是个有射精没色胆的家伙，她对性的观点被贴上自由的标签。

英俊的达明一米八，他的帅气不需要衣服来点缀。相遇如诗，他俩恋爱时韩秋香没工作，尽管她话不多装素平平，却掩不住散文与秀丽，他俩爱的水深火热，那悠远的清韵便已满怀缱绻，醉了心田，媚了眉弯。

她的口头禅是，坏男人，骚男人，都是些胆大而有能力的人。她从来不去修理那些变形的真相，而是梳理那些真相的内核。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达明的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穿过阴暗的时空。

缘分这条河流，从来神秘从容，安静婉约，令人柔肠百结。初试云雨的那天夜里，娇嗔软喘的韩秋香搂着他的脖子说：

“达明哥，你早点娶我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离。”

脉脉含情的韩秋香声音很轻，犹如潺潺的泉水，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满足，白皙的面颊让人由衷地爱怜，达明倾囊而出地再次吻了她。

一个温顺女人变得泼辣，一定是男人不争气，一个平庸女人，举手投足变得有风度，一定有一个好男人，女人的美有你一半的功劳，她的丑也有你一半的过错。

韩秋香经常引经据典，有根有据地给别人灌输，现代社会风向变了，人们的观念也应该彻底改变，填饱肚子只是人生的初级阶段。

达明感到他们之间笼罩着一种不祥的阴影，实实在在的达明的理解是，这是嫌贫爱富。但他倾其全力来呵护这段感情，这使他俩的恋情保持着相对的恒温。达明想早些和她走进婚姻，因为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看不懂的诗，和去不了的远方。

韩秋香生于物资匮乏的年代，因此她特别钟情于美食，也许是原生态家庭的潜移默化吧，她也成了好酒贪杯的酒精消费者。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遇人不淑的她上班没几天，品性由此突然拐了个弯。

至于韩秋香的思想，达明总说那是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可她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她渐渐地从单纯走向物质化，可达明这条贫水的小溪，只怕两口都不够她喝的。达明没有什么值钱的礼物，只是说送她一句忠告，嘴馋逼受苦。

最难沟通的不是没有文化的人，而是被灌输了标准答案的人。韩秋香属于那种，喜欢被男人的强大征服的女人。

她小时候总和王咏宏一起玩，王咏宏一刚她，她就回家喝一大瓢水，然后和他比谁尿的远，每次都是她输，那光溜溜的隐私却让人小鬼大的王咏宏尽收眼底。心术不正的王咏宏喜欢她，她屡屡拒绝了他厚颜无耻地求爱。

因为这个世界再荒芜，一场大雪就可掩盖，而人内心的丑恶，就是涂抹再多化妆品也掩盖不了的。然而，韩秋香后来在撒旦邪恶诱惑面前选择了金钱，出卖了灵魂。

达明憨厚朴实，对感情上的事情想的总是单纯而宽厚，他察觉韩秋香的丑闻后暴跳如雷，可他还是谨慎地劝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听风就是雨，以部分推断整体有流于偏激的可能。

对于达明的指责，她既不否认也不回避，她没考上北大的主要原因是，脑子里装了太多的毒鸡汤。达明拳头攥的很紧，很有一股要修理一下她的气愤，当韩秋香仰起头，用近视镜后那双狡黠的眼睛与他对视时，达明心软了。

“就这一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达明，你别想那么多好不好，我只想置办一点体面的嫁妆，让你面子过得去……”

韩秋香的逻辑是，人生就像饺子，无论是被拖下水，扔下水，还是自己跳下水，一生中不蹚一次浑水就不算成熟。她那些削足适履的谬论，让怒火中烧的达明变得期期艾艾。多年后她和色鬼朱正学生的那个女儿，也和她的作风一模一样，经常搞点小动作。

理屈词穷的达明恍然大悟，她在我这里要聘礼，在情夫那里捞好处，还是为了给我面子，她真长了一张好嘴。

达明妈妈为他花九个月的时间打造好的心脏，在韩秋香面前十几秒就消耗殆尽了。他这才发现当初那个让他爱的魂牵梦绕的人，原来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当爱情矗立于昂贵时，这种爱情注定不属于人间。

“我脑袋陈旧，接受不了你的新潮，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分手就分手，地球离开谁都照样转。”

男人都是性欲的奴隶，这句经典是有生活原型的。

王咏宏外号瘦狗，日本名字，完犊子，苏联名字，傻逼诺夫。他脑袋里空无一物，肚里全是草，并且长着一副苍白而奸诈的小白脸。内向的瘦狗冷丁一看人畜无害，可骨子里仅是淫荡的坏水。

和达明相比，他就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孩子，别看这个袖珍小男人手无绑鸡之力，却是个品味刁钻的色鬼。他小时候断奶早，看见他就会让人想起，电影《鹅毛笔》中的萨德侯爵。

这个表面善良的两脚兽却总做一些不太“善良”的缺德事，他知道韩秋香嘴馋，就以黄色录像为背景，美食与许诺相结合的方式，诱骗她进入圈套。瘦狗试探性地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一点点往下摩挲，那只像小孩的手，苍白里藏着循序渐进的大胆与执拗。

录像里刺激的画面让她暗香浮动，压抑已久的激情如一朵玫瑰在黑暗中赤裸地怒放着，她无论是餐桌上或是床上胃口都是过人的，打蛇随棍上的韩秋香，半推半就地在瘦狗怀里眩晕着、蠕动着，呻吟着……

她本以为瘦狗能满足扭曲的精神世界中那种欲望，可结果让她大失所望，事后她毫不客气地把瘦狗给她的几十块钱装进兜里。虽然她的动作有点露骨，但和无耻扯不上一丁点关系，根据他人即地狱的逻辑，韩秋香不但骚的理直气壮，还得了便宜卖了乖。

“这件事你知，我知，决不能让达明知道，否则我就告你强奸？”

冯巩说：

姑娘们梦中都想找一匹白马，睁开眼发现满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驴，悲痛欲绝后，只能从驴群中挑个身强力壮的，这样的驴就被命名为，经济适用男。

瘦狗恰如其分地充当了经济适用男这个角色，只是这只驴体格不好，家庭经济也一般。他父母祖祖辈辈都是牧羊人，老王家能有他这样的龌龊之辈，真是大煞老实人家的风景。

瘦狗用的这台录像机也不是他的，是他厚颜无耻地央求妹妹借来的，这个未婚的妹妹每次去借录像机，都和有妇之夫的机主人睡一次，瘦狗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就连亲妹妹付出身体的代价都不顾。

人是矛盾的动物，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好的，当有了熊掌之后却觉得鱼更好。纸包不住火，她出轨的事情最终还是被达明察觉了。

气头上的达明很想捶她一顿，可嘴唇猩红的韩秋香心眼特多，一看大事不好就赶紧跪下了，经过她的泪眼迷蒙之后，她看达明放下了拳头，便浮上一副超凡的圣女的微笑，并用解读明天的眼神看着达明。

“我可不愿做一个，捧着金碗要饭吃的笨蛋。”

韩秋香她矫情的谬论是，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这就像潘金莲说，我虽然天天陪西门庆睡觉，可我心里依旧爱着我的丈夫武大郎。

“能遇到什么样的爱情，都是取决于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看来我不是好人。”

达明像一根蓬头垢面的木头，被生活的残酷折磨的狼狈不堪，他此刻想明白了，贪婪的女人对待爱情就像一条鱼需要一辆自行车。渣女，天生骨头里就带着贱，女人一旦掉进钱眼里，名声，尊严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你到底娶是不娶，整个痛快话？”

“谁家的隔夜饭还放油？分手！”

“分就分……”

韩秋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在公交车上，一男子不小心撞到了她，她回头吼道：

“你三条腿你都站不稳。”

车内顿时一片寂静，这时该男子笑着说；

“你美丽不失芬芳，贤淑不失端庄，好比欧阳少了偏旁。”

旁边有个嘴快的人捂着嘴说：

“欠K。”

所有眉宇间的故事，不是深情就是辜负，有些爱情，只适合遇见，只适合懂得，却不适合执着。

深秋的林间小路十分萧条。达明望着韩秋香的背影摇摇头。

“再好的链子也拴不住爱跑的狗。”

（本文系水缘微小说（ID：sy_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原籍吉林，82年迁入内蒙。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写散文；是祭奠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同时感叹多舛的人生。写小说；是在弘扬真、善、美、的同时，鞭挞欺凌善良者的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