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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微小说:草原土流氓||王恒辉(内蒙古)

更新时间:2024-11-02 22:09:04 来源: 作者: 浏览12次 文字大小:

微小

草原土流氓
文/王恒辉
江明利刚从农牧场出来的那会儿,什么都没见过,就连扁担放到地上他都不知道是一字。一天他在市里看见一个挑大粪的老头,于是他就用蒙语问:
“大爷,你的酱怎么卖?”
老头摇摇头表示听不懂,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江明利,趁机就用手指偷偷沾了一下大粪,尝了尝之后说。
“你这老头儿可真贪,大酱都臭了,还想卖高价。”
江明利长了一张女人似的脸,这张周遭不善的脸除了白,还衬着两只颓废的三角眼,这种猖狂的造型,携带着一种“哀其不醒,怒其无志。”的地痞味。这家伙不但势利眼,就连“穆哈”这个外号,都是俄罗斯牌的。
穆哈顶着一副黄世仁样的小分头,一副牛逼闪闪放光芒的傲娇,这个牧区土流氓,自从上班以后就滋生了一种;气人有,笑人无的嫉妒心。他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很像同性恋,占不到便宜就瞪出桀骜不驯的凶野。
江禹是个老司机,能让儿子开上矿车是件很牛逼的事,这也让这个小屯二迷糊像青蛙那样,因骄傲而膨胀起来。都说最笨的孩子也有伟大的头脑,别看穆哈差二百多分没考上高中,可到了社会后所有的歪门邪道他全精通。
穆哈很喜欢美娟这位性感的邻居,第一次偷窥到她小解的时候,他那双贼溜溜的三角眼,揉进了许多诡异的神色,就抑制不住脑海里的亢奋与冲动,用手握住小脑袋摩擦的时候,美娟就风情万种地跳进欲望里……
这个没教养的粗人调动丰富的联想,在稍纵即逝的愿景里,一个荒唐而虚构的爱情故事便顺理成章了。庸俗的操作打乱了时空的界限,只是穆哈的意淫动作没有更新,完全是原始的,粗糙的,有板有眼的原汁原味。
在略过脑际的渴望里,穆哈的思维极力避免美妙的感情演绎成短暂的荒废,他钟情与这个丰腴的女人,即使没有前奏,没有铺垫,仍然保持程序化的坚持不懈。尽管自欺欺人,却也享受着别样的浪漫。
有时候美娟不出现的时候,那些淤积在心里的难以自持,就像一个气球膨胀得难受,穆哈的憧憬并不健康。他因为情绪高亢,表情得意的有些变形,正在他进入加速期的时候,江禹一个大嘴巴扇在他脸上。
从那以后穆哈的嘴就有点歪,致使那张脸在成人后就歪的龌龊,歪的阴险,歪的像出卖肉体的荡妇化装成虔心的修女。然而,这记并不洪亮的耳光,生硬地扇疼了他空泯的梦,致使他那孑孑摇摆的影子映在苍白的地面上。
这是任性的青春,残酷的伤。穆哈捂着嘴巴,想起海涅的一句话;
现在的痛苦,是再度新生的阵痛。
穆哈看着他爹的背影,蹙着眉甩出一脸的不屑:
“我脑袋让驴踢了?还不是随你。”
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好的人。穆哈的理想不止于此,对他来说,生活不是等待风暴过去,而是学会在雨中起舞。
穆哈不但执着,有时还很倔强,就连他的不屑也货真价实。都说十个司机九个骚,一个不骚大酒包。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的确有很多破鞋行为,于是就有人调侃地说;
挨家抓还有冤枉的,隔一家抓漏网一半。
穆哈这个人形生物和他爹一样,都流淌着奸诈而好色的血液。从生物学的观点来看,外貌完全相同,长有手,脚和一个脑袋,他们具有人形,面貌,与人相似,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生物。
穆哈的赫氏回又大又固执,因此施辱美娟的动作幅度也格外有耐性,尽管“斯人已去”,可他脑海里仍然残留着鲜明的一幕。距离产生美的同时,定格在记忆里的东西是不需要实际来唤醒的。
江禹是开大货车的,同时也是跑骚界的天花板,曾经开着车到处泡妞,有一次车坏在了外地,最后单位派人把车拖了回来,这事儿成了笑话,不过他的儿子除了能装逼蹭吃蹭喝外,没继承他的胆量。
后来穆哈才知道,美娟她妈是他爹的相好,穆哈被他爹扇了大嘴巴之后不久,美娟她妈就把侄女白灵香介绍给了他虽说白灵香出身农村,可这小妮子挺有趣。有一次她逛商场时钱丢了,她报案时说:
“我把钱放在胸衣内,在汽车上拥挤时被一帅哥偷走了……”
警察问:
“这么敏感的地方你就没觉察到?”
她不好意思地回复:
“谁能想到小偷是在摸钱呢?”
警察笑的合不拢嘴。
嫁给穆哈后,白灵香经常和高广斌、高广海几个人打麻将,不管白灵香牌技好坏,点高点低,可她总是赢多输少,这让委委顿顿的穆哈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天晚上白灵香打麻将回来的很晚,她怕吵醒穆哈,就在客厅把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轻轻走进卧室,不料还是把穆哈惊醒了,穆哈见此大吃一惊说:
“老婆,你打多大的啊,输成这个逼样。”
白灵香并不和穆哈争辩,她抱着闷声发大财的目的哼了一声。心想,你一只穆哈,知道个球?
穆哈这家伙爱小,不但有农村土包子的狡诈,还有一股小市民的贼性味,尤其是他占了便宜之后,那张贪婪的嘴不但歪,而且还歪的格外邪乎,恬不知耻真是一种独当一面的本领。
那天他在一家写着“小便炒饭”的天河的饭店装喝醉了,一到结账就秒变不省人事的醉鬼,他不是喝多了,就是忘带钱了,实在不行就装什么都听不懂来逃避买单。这么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像卖淫女,透露出一股赤裸裸的卑鄙。
穆哈和同事也玩这一套,事实证明,能在这个粪坑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不是泥鳅,而是蛆,时间一长有人送他一首打油诗:
穆哈江明利,为人不咋地,汉话听不懂,喝酒乱放屁。
白灵香的酒量很大,可她却讨厌穆哈喝酒,她喝酒有人请甚至主动奉送,可穆哈喝酒要花钱买。她总想给穆哈戒酒,于是她经常给穆哈的望月砂里,兑上一些自己的人中白,以增加酒的数量和戒酒的效果。
白灵香知道穆哈是一条腆着脸吃人剩饭的狗,不过这样会过对自己很有利,能省就省。因此她经常对老公灌输;以上缴工资为荣,以窝藏奖金为耻的基础教育。穆哈有个老舅是法官,而且还很出名:
“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他老舅的话成了反面的经典,也被世人骂了千万遍。
穆哈是一个被好人贴上坏种标签的家伙,他看着很鸡贼,实际也一点都不好,他和那些不入流的宵小之辈交往多了,就变得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沾,开着单位的车,还把车上的录音机偷走。
高广斌和高广海这哥俩和穆哈家最铁,而且还特别愿意帮助他,尤其是穆哈上夜班的时候,这哥俩就是白灵香免费的守护神。高广海人虽粗俗、丑陋,可对欲望的追求绝不是无能之辈,他对白灵香垂涎远远不止三尺。
真不知道这哥俩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别以为长的丑就不花心了,高广海对白灵香的勾引,并不是一种普通笨拙的勾引,而是一种以物换物,不计成本,不可言传的勾引。
最可怕的贫穷是思想上的贫穷,穆哈经常借酒精麻醉自己,而高家这哥俩却用他老婆调味自己。美娟已搬走,倾心的爱已失去,随着狂欢的标的物离去,穆哈的性情也发生扭曲,他哀伤地感叹:
“今宵酒醒何处?纵有万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穆哈一喝点小酒,就要迈点犬步,脑袋里总禁不住泛起,美娟人在阵地在的飘飘然。做爱,做爱,越做越爱,心血来潮的穆哈在床戏之前突然“诗”兴大发,于是在白灵香的屁股蛋上写上,骚逼、肉便器,破鞋等等一大堆恶俗不堪的词语。
虽说白灵香久经沙场,老于世故,可她依然没跳出感情这个怪圈。她不但不生气,反而陷进“即使平凡的人生,也有难忘时光”的浪漫中。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越坏,女人越爱。
表面不利,也许福在其中,两口子激情燃烧时,对还是错谁也说不清。大战正酣之际,灵感附体的穆哈就在白灵香的隐私处画一个女人,并且温柔地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美娟。
兴趣盎然的白灵香看到美娟这两个字,一下子把脸拉的很长,她用杀气腾腾的嘶哑大骂:
“江明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勃然大怒的白灵香打翻了醋坛子,和美娟比体形她是臃肿的,和美娟比皮肤她是粗糙的,无论和美娟比什么,她都是一只无地自容的丑小鸭。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骂,整个一套完整的泼妇组合拳。
“癞蛤蟆没毛——随那鸡巴根。”
穆哈的本意是彰显一下欲望丰富的诗意,他不愿自己被当做是个耽于性欲的俗人,可白灵香不理解这一切,只当他是旧情不忘。此时的穆哈癞蛤蟆装在尿壶里——眼瞪红了也无用。
穆哈怪自己一时大意,他太高估了夫妻的感情和承受能力了。白灵香面色铁青,此时才她明白,原来自己嫁的竟然是一个旧情不忘的色鬼,不过她骂人的气势和毒辣,是典型的马基雅费利的作风。
女人的天生法宝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白灵香却是例外,她的嗓门奇大,甚至都能吓跑黑无常,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骂声穿墙破壁,震耳欲聋。天亮之后邻居都知道了,穆哈原来是苍蝇的意思。
伤心至极的穆哈好想领会与世长辞的解脱,骂他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骂美娟他的心却很痛。女人任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要不是打不过他,白灵香一定会亲手结束这个色鬼在地球上的事业。
闹归闹,骂归骂,日子还得继续过,不过白灵香从此变得爱打扮了,也舍得买高档化妆品了,人也浓妆艳抹地风骚起来了。此刻穆哈才明白,自己原来在老婆心里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禹临死的时候拉着穆哈的手说:
“明利,我的儿,美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不能对她耍流氓。”
穆哈羞愧地低下了倔强的脑袋,其流氓本性可见一斑。从此以后,彪悍的白灵香不但把穆哈看得很紧,而且还特别相信闺密说的那句话;
有趣的单身,胜过将就的爱情,儿女情长什么的,真的很影响我行走江湖,还是爱自己最酷。
白灵香生孩子时,疼的嗷嗷直叫,闺蜜就告诉她;疼得实在受不了就骂孩子他爹,这样会好受些,当阵痛再次来临时,白灵香果然就按照闺蜜教的那样喊:
“高广海,你个挨千刀的,人家不干你非要来硬的,你个王八蛋,生下来的孩子像你一样丑可怎么办……”
闺蜜不解地问:
“灵香姐,上次你生孩子时,我听你骂的好像是高广斌,不是高广海?”
“这哥俩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前半夜我赢了他点儿钱,后半夜他俩折腾我大半宿。”
闺蜜又问:
“那你和江明利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白灵香看了她一眼说:
“流掉的那个孩子可能是江明利的。”
可能?
闺蜜哑然。
本文系水缘微小说(ID:sy_wxs原创首发,作者:王恒辉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王恒辉,67年生人,原籍吉林,82年迁入内蒙。中国散文家会员,作品刊登于《中国散文家》,《现代作家》,《萌芽》,《通辽日报》等,出版过《岁月深沉》、《科尔沁文萃》、《我和草原有个约会》等。写散文;是祭奠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同时感叹多舛的人生。写小说;是在弘扬真、善、美、的同时,鞭挞欺凌善良者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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