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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短篇小说】​神秘的小木箱||常大利(辽宁)

更新时间：2024-01-19 23:21:22 来源： 作者: 浏览293次 文字大小：大中小
【短篇小说】
神秘的小木箱
文/常大利
五十年代，人家称他为小马，是的，那时他才20多岁，是一名乡下当邮递员，他工作认真从没出过差错。他身高不过1、72米，长的很英俊，只是皮肤有些黑，也许是多年在外风吹日晒形成的，据说他当过兵。五十年代后期，他与乡下姑娘刘英结婚，家立在公社附近的土坯房中，但这房子也不是他的，而是租这里一位农户的，几年后，在这里他有一儿一女。
然而，有一天晚上，妻子刘英发现她家的柜子底下有一个30厘米长20厘米宽，高不过20厘米上锁的小木箱，便问小马：“小马，这小箱中装的什么呀？为什么还上着锁。”
小马本是笑脸，便变得严肃的面孔说：“刘英，这是我刚托人从老家带回来的我以前的物品。我们一定要好好保存。但是，只有我，你和孩子都有不能打开这个木箱观看，希望你遵行我的建议。”
“里边有什么呀？这么神秘。”
“不要问了。以后我也许会告诉你，但现在不行。无论什么时候，你一定替我保存好这个小木箱。”
妻子看着他，因为他们一直相亲相爱，妻子便不再多问了，答应遵守他的请求。不过，她心里一直在想，里边是什么呢？难道说是什么贵重的珍宝，还是以前他与别的姑娘的定情物或纪念品。
后来孩子大了几次要动小木箱都被老马瞪着眼晴很凶地制止了。并说：“今后，家中除我，任何不准动这个小木箱，你们听到了吗？”从此，无论是大人小孩再也没有人敢动这个神秘的小木箱了。
六十年代初，响应上级号召，共产党员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小马申请到边远一个贫穷而艰苦的山区工作。当时，妻子刘英是不同意的，他还是坚持去了，到那里任邮电所任所长。
妻子说：“你去可以，家不要搬那里去了，这里距城里较近，将来孩子上学也方便。”
而小马认真地说：“媳妇，你一定要支持我工作。我是名共产党员，响应组织的号召，人去那里工作，家必须跟着去，要不组织怎么看你是否是诚心的。当然，会有很多困难，我们都会克服的。”
其后全家搬迁到那里，开始了的艰苦的工作和生活。
二十年后，小马仍在那个边远的山区，已成为不惑之年，有人叫他老马，也有人叫他老马所长。此时，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已考上大学，正在读书。这二十多年，小马经历了人生众多的事情和变化，在这样贫困的山区为众多百姓服务，一致受到称赞。特别是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这时的信件渐渐地增多，有几次是海外邮来的疑难信件，按要求地址不详、收件人不详等情况都要直接退信的，但马所长本着对人民负责的精神，都是自亲跋山涉水以及顶风冒雪到深山中去寻找线索，最终将早已变换住址多次，又改了名字的收件人找到。特别是有一次，邮电所收到一位台湾的来信，写信人是一位七十多年的老人，要寻找一位解放前居住于这里山区的一位妹妹，他顶着大雨在山里寻找三天，挨着饿，最后查得这位老人的妹妹在解放初期被嫁到吉林了。为实现台湾同胞老人的心愿，他乘火车走到一天，最后在吉林有关部门的协助下，终于找到了已改名字的台湾老人的妹子，当她接到信后，在感谢马所长的同时，激动的泪流满面，而后又失声痛哭。
“二哥，我本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想不到你还活着。”
原来，这对兄妹，从小失去父母，本有位大哥，早年参加抗日队伍被日本鬼子所杀害，其后只有二哥和妹子相依为命。一九四八年时，她的二哥被抓兵到台湾，几十年过去，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他非常思念大陆和亲人，现在得知哥哥的信息，这位已近七十的老妇能不流泪吗。半年后，这位老妇和从台湾归国回来的她的二哥来到马所长的邮电所，特意来感谢马所长，马所长说：“这是我们邮电工作人员应该做的，也是我们的职责。”那天，台湾老人还带来礼物要送给他，他坚决地拒绝了，还个人花钱请两位老人在乡内的饭店吃的午餐。
又过了一年，马所长由于工作业绩突出，上级邮局调他到城内的邮局任办公室主任，他本是不想离开山区，但组织考虑他患有胃病，年龄较大等现状，让他坚持服从。他服从了，这时，他已五十多岁了，人们也称他为“老马”。
自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来，他对自己的本职工作仍是认真努力，特别在管理上井井有条，在后勤保障上及时而有力，受到局领导们的一致认同。也是在这时，邮局为解决职工住房困难，经过集资盖了一栋家属住宅楼，老马按条件本是能分到面积大一些的，但他主动将已得到手的大面积住宅让给了一位邮局老职工，因为这位将退休的老职工是子孙三代人员较多的家庭。而老马选择了一个六十多平方米的小住宅。在边远山区时，妻子刘英就被招工为邮电所后勤职工，在老马到邮政局工作之后，组织为照顾他们的生活，将刘英调到邮政局食堂工作，她也是名正式职工。然而在次分住宅楼时，刘英和老马吵了一架，按条件和参加工作时间，他们完全合乎要大一点住宅的，而且孩子也长大了，特别是大儿子将来娶妻生子和他们住在一起的。
“刘英，即使孩子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也能住得下。我们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有这么好的工作，有这么安宁环境，还有这么好的时代，我们应该满足了。想到山区时我们居住的条件现在就很不错了，还能欢快地活着，想到我过去的那些战友都牺牲在战场上，他们有谁享受到了我们这样的生活。再说，我将大房子让给比我们更困难更需要的同志，不是应该的吗！”老马气愤地说。
丈夫说的也是，刘英曾听老马讲过他曾十六岁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来又参加抗美援朝志愿军，是从战场上走过的人呀。老马说，他命大呀，否则也不会有今天。想到此，刘英理解丈夫，不再说什么了。
然而，又过了几年，有一天老马突然昏倒在办公室。局领导和职工将他送到医院，原来他患了肝癌和胃癌晚期，已不能手术。其实，办公室的人员早就发现他的病状，因为他脸色越来越发黄而且消瘦，多次疼痛难忍便用办公桌角顶着，时时痛的满头大汗，同事让他到医院看看，他不在乎地说：“不要紧，是胃痛，在乡下时就时而犯，吃点药过一会就好了。”这样，他用一些止疼药顶着，也没有去过医院。
尽管局领导让他在医院多住一段院治疗，可他坚持在家中养病治疗。但他在家哪能倒的住，时而好些，还要到办公室来，张罗做这个计划，安排那个工作。这样没多久，他倒在床上真的起不来了，而且一天比一天更瘦了，吃东西也越来越困难，也许他知道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这天，他感到自己好些，便让儿子将自己放在住宅卧室床下的小木箱拿出来，妻子刘英、一儿一女围在他的病床前。
老马让刘英将床上褥下的箱子钥匙拿过来，他手抖抖颤颤地用钥匙打开小木箱上的锁头，妻子和儿子想着这次一定是老马让他们看着木箱中藏的金银财宝，说不定要将这些东西分给他们。然而，当老马打开小木箱，大家惊呆了，木箱中哪有什么财宝，而一块用红色绸子包着的黑色的炮弹弹片，还有几枚军功章和颁奖令。
老马说：“你们以为我会在木箱中藏着什么珍宝？没有。爸爸一生清廉不会有的。但是，这个木箱中的物品，是我的生命和荣耀。那块弹片，是在淮海战役一次冲锋中，敌人的炮弹打来时，一位战友为掩护我，他毅然地扑在我身上，救了我，而他身负重伤，在野战医院取出弹片后就牺牲了，为永远感谢和怀念这位战友，我珍藏了这块弹片。其后，我参加了两广战役和西南剿匪。1951年2月，参加了抗美援朝。1952年冬天，参加上甘岭战役，在一个高地上，我和我的战友们坚持多日，打退敌人几十次冲锋，然而，我们一个排的人，最后仅剩下四个人，我也负了伤，并回国治伤。后来，抗美援朝战争结束，我要求回家乡，被分配到家乡的邮电所，这一干就是近四十年。回忆过去，经历战场，那么的战友都牺牲了，我能活到今天，是幸运的。是国家和党给了我工作和幸福生活，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儿子和女儿看着木箱中父亲珍藏的颁奖令和多枚奖章，在解放战争中爸爸荣立过一等功，在朝鲜战场上爸爸荣立过特等功和二等功，还有一次是三等功。爸爸是国家的功臣，是战斗英雄。可爸爸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向组织和家人说这些事呢？
“孩子，你们一定在想，当爸爸的曾经是战斗英雄，但那些仅是过去，也是历史。我们不能居功自傲，只要活着，就应该一心跟党走，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多做贡献。否则，怎么能对得起为新中国流血牺牲的众多战友。还有，箱子这些物品，希望你们能保存下去，以后教育子女，但千万不能和邮局领导和其他人去说。你们都要珍惜美好的生活，为国家做贡献。待我死后，也不能以此向组织提出任何要求，在此，也谢谢孩子们和伴随我不知吃了多少苦的你们好妈妈，我的好妻子刘英。”老马有气无力，艰难地说了这些话。
原来小木箱中珍藏的弹片和立功章等，妻子刘英和孩子终于知道了小木箱的秘密，他们也为老马一生甘于吃苦默默奉献的精神而感动和被激励。
小木箱中装的不但是老马一生的荣耀，也是他对战友的怀念和人生的动力。
2022年5月12日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常大利）


作者简介




作者常大利，辽宁省昌图县公安局退休警察，现为辽宁省作协会员、公安部作协会员，夏在东北，冬在广东，现阶段居住于；广东省东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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