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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微小说征文38-12】观赏鱼||山立(陕西)

更新时间：2023-09-24 10:19:48 来源： 作者: 浏览252次 文字大小：大中小
观赏鱼
文/山立
老程在67岁时，还逞能爬山。结果，一脚没踩稳，一个后仰，后脑袋撞在石头上，造成了严重的脑部记忆丧失。除去家人，甚至忘记了熟人，变得不会玩手机，连棋普也看不懂。例外的是，只有家里鱼缸里的几条热带鱼，还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每天，当太阳从东边升起，老程就戴上老花镜，对着鱼缸观察着他的宝贝，除了吃饭，一个上午他都是这样。开始，儿子以为这样挺好。可慢慢地发现，老头除了观鱼外，对饲养方法也竟有遗忘，不是鱼食喂多了，就是几天更本不喂。热带鱼娇贵，对水质，水温要求很高。儿子也明白其中道道，就主动帮助他承担了这份责任。
有一次，儿子出差半个多月，回家一看，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见那鱼缸里的鱼，一个个的翻了肚皮。老程木塞着脸问儿子：心疼不？儿子回话：心疼。老程说：心疼？就给爸再弄几条神仙七彩鱼。儿子不敢怠慢。很快，鸽子红、红盖子、阿联卡等九条热带鱼，就被放进了鱼缸。另外，重新换置了一台增氧泵和一只温度调节器，还装了静音过滤系统。
当老程看到， 小小的气泡从水底升起、绿茵茵的水草飘荡着，尤其，那五颜六色的鱼儿又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的时候，脸上呈现梦幻般的表情。
这天老程又默站在鱼缸前面观鱼，看着看着心里一高兴，招手叫儿子过来，指着几条悠闲的鱼说：儿啊，你爸我，就想过这样的日子。儿子说：爸，您现在可比鱼舒坦多了。怎料，老程话题一转说：玩物丧志啊！儿子自然记得父亲是在教育他。他小学毕业那年，父亲曾把他喊到鱼缸前，指着几只胖嘟嘟的金鱼说：放入大海能活吗？他摇头回答：不能。那以后，老程就不再养金鱼。
其实局里老人记得，老程上任局长后的第二年，局办调来一位婷婷鄂鄂的魏女士。她一天换一件衣裳，很是醒目。由于以前参加过省级游泳集训队，当今依然能在水里尽显风采，人称外号，“美人鱼”。
在外人看来，“美人鱼”有事没事的喜欢在程局长面前晃悠，引得程局长春心荡漾。就这样，有人瞧见，两人偷着在新竣工的人工湖里鸳鸯戏水；也有人窥视到，两人出差过程中，在酒店里释放了天性。
从此，少妇的丈夫没少在局里获得“水土保持工程”项目。直到美人鱼夫妇赚的盆满钵满后，海外定居。眼前没了“美人鱼”，程局长内心寂寞。才又开始在闲置多年的空鱼缸里放置了几条热带鱼。因为他觉得，色彩斑斓的热带鱼，怎么就那么像“美人鱼”身上穿着的花式泳衣呢？
话说回来，如今，受儿子工作性质的影响，鉴于老程目前状况，所以，这种养热带鱼的方式注定不可持续。热带鱼喂养条件苛刻，仅仅换水，一周就有两次，况且还要测ph值，保持水质与水温。老程和老伴自然伺候不了这些宝贝。就这样，鱼照样死，儿子照样又重新给弄。直到把儿子折腾的不厌其烦。
就在焦头烂额之际。儿子突然灵光乍现，他想起，当年环保局搞退耕还林，山川秀美工程，他爹为了给国道两边光秃秃的山体增色，提升政级，硬是用仿真绿色塑料装饰物，把那山地整得宛如“青山远黛，近水含烟”一般。
终于，儿子把电脑换成大屏幕，又用软件在屏保上增加了几条游弋的热带鱼。那色彩自然更是比原鱼缸里的鱼儿鲜艳十倍。老程见状痴痴地笑着，开心之极。一周后的某天，老程家里突然停电。那几条游来荡去的五彩神仙鱼也顿时没了踪迹。老程心里空荡，嘶声惊呼：假的！假的！用手推翻了电脑。这次，老程心脏病复发，进了一次ICU，鬼关门里走了一遭，还做了心脏塔桥手术。
病愈后，儿子还不放心，又单独给父亲挂了几次“心理科”。一天，还挂的是专家号，据介绍该心理专家深谙催眠术与幻术，对脑部疾病有深入研究。
在布置温馨的诊室里，心理专家先拿出一本画册让他翻阅。老程翻着翻着，目光忽然就在一张《月光下的美人鱼》的画面上僵住。那一刻，他似乎通体舒畅，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医生解释道，这副画是比利时画家保罗•德尔沃的作品，可以使患者产生“正负向幻觉”，还可以抚慰患者的心灵。从此，这副画被复制后，就挂在老程家的客厅里。
也就打那天起，老程天天临摹这张画，且越画越像。越像，心里就越发安宁。就在这年春节后，魏女士回国探亲，还顺便看望老局长。老程对眼着前这位丰腴的女人，一时恍惚起来。他伸长脖子，看看墙上的油画，再仔细打量魏女士。开始，他大脑缺氧，晕乎乎的，忽然，脑瓜子里拼命地闪出一道光来，老程似乎想起了以前许多事情。
（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山立）


作者简介




山立：供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编著（著）出版书籍六部、出版诗集三部、小小说专集一部，在《小说月刊》《诗歌月刊》《作家文摘报》《金山》《故事会》《作家报》等报刊发表作品500余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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