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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微型小说】唱戏||万平(吉林)

更新时间：2022-11-10 21:10:12 来源： 作者: 浏览309次 文字大小：大中小
【小小说】
唱戏
文/万平
闹牛山下牤牛屯的牛二，过去开着四轮子进城，今年新买了东方红拖拉机，玉米丰收了，脱完粒赶紧进城卖个好价。
牛二卖完玉米来到旅店，听说晚上有二人转，是剧团首次恢复演出。东北人任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啊，而且是名角郝如和梁音演出，他兴奋不已，拍拍卖完苞米鼓起的兜，托人买了张包厢票，还买了个大花篮抱着进了剧场。
当郝如和梁音声情并茂地将包公戏演唱到高潮时，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牛二有时瞪着眼睛看，有时闭着眼睛听，人们动情了，有抽泣的声音，牛二也不住地擦眼睛……报幕员宣布演出结束了，人们掌声还有节奏的拍个不停。就在这时牛二抱着花篮走上了戏台，献给郝如和梁音。不大一会儿，团长陪着郝如和梁音出来了，拱手谢意，牛二还没下台，大幕就落下了。
牛二回屯子宣扬，这郝如梁音二人转演的那是贼拉拉的棒，人们巴掌都拍红了。听者啧啧赞叹，这牛二真是能人太荣幸了，不但看了郝如和梁音演出，还与团长合影了，这俩钱花得值。
牛二既然和团长联系上了，能不能请到屯子演一场啊？五保户烈属梁大妈今年100岁了，咱们大伙凑钱给大妈过生日，牛二行行好，把二人转请来呗？大伙出主意串哆牛二。
牛二动心了，试试吧，开着东方红进城了。三天后，牛二真就把二人转请来了。
牤牛屯热闹起来了，场院里搭戏台，天还没黑，十里八村的人赶着车的，骑着马的都来看二人转，把戏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锣鼓一敲，唢呐一响，灯光下男女演员舞动着扇子和手绢“正月里是新年呀……”人们热烈地鼓掌，坐在家里就能看郝如梁音的二人转，都知道是牛二的功劳。观众伸脖子瞪眼地问：是郝如吗？不是，是梁音吗？也不是。这是二人转小帽小拜年 ，名角都是压轴戏。人们有问有答猴急地盼望着名角郝如梁音出场，快十点了，穿着蟒袍的黑包公出场了，一代清官黑包公、三口铜铡放光明……
啊，梁音，人们呼喊着报以热烈的掌声。民间传说的黑包公是正义的代表，人们自然对其有好感，随着剧情的进展，他俩声情并茂的表演，高潮迭起，调动起了人们的情绪，人们唏嘘抹泪，包公戏让他俩演绎的淋漓尽致，不愧是名角啊，人们赞不绝口，早就仰慕郝如梁音，今天终于看到了，他俩鲜活地印在人们的脑子里。
人们正在兴头的时候，梁音高亢地唱“感谢老嫂恩情重，陈州放粮又启程”……演出结束了，报幕员出来谢幕了，人们拍着巴掌不愿意离去。
人们拍着巴掌有节奏地喊郝如---梁音---郝如---梁音。演出谢不了幕了，牛二来到了后台，领他们去吃饭。看到团长正在和郝如梁音商量，群众这么热情恳求，咱们怎么办？人们是任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咱们是不是也任舍一顿饭，继续唱好二人转？
人们的掌声喊声仍在继续，如何是好？郝如梁音刚才用足了劲，把包公赔情唱到了极致，已精疲力尽了。再演《锯大缸》也不是拿手戏，很是为难。团长粗俗地说，剧团刚恢复，这是我们扬名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你俩也是寡妇养活孩子----有老底的，简单化一下装，唱一出《锯大缸 》，满足观众的要求。郝如和梁音一咬牙，唱。
郝如梁音……在人们的掌声中又登台了，不辜负观众的期望，要最后一博，为剧团争光。开始还是赢得了人们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声调降了下来，唱词也不那么流畅，好在他俩是老演员，郝如暗中救场，锯大缸唱得很艰难。人们看看天上的星星，逐渐退走了，他俩坚持唱完时，观众已寥寥无几了，只好草草收场。
牛二又来到了后台，领着演员去了伙食点，团长和演员情绪低落，都无精打采的，牛二和村长劝酒，演员们没喝，吃口饭就休息去了。
牛二在村上陪团长，夜深了团长没有睡意，他说，剧团刚恢复演出本想卖力打响这一炮，结果？
牛二说，唱戏不容易，唱好了更难。我看了两场郝如梁音的演出，一对比就看出来了，名人的能力永远高不过老百姓的期望。高潮时见好就收，让人留恋，期盼，等砸了就相反了。
团长苦笑，牛二牛啊。
闹牛山下牤牛屯热闹过后夜阑人静，牛二已进入梦乡，牛二的话始终在团长的耳边萦绕，不知郝如梁音又在咋想 他转辗反侧难以入睡了 。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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