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罗卓本来有一个令人神往，使人羡慕的家庭，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发生了变化。三年前，罗卓的妻子刚办好退休手续，就患上了脑血栓。从此，她整天与轮椅为伴，好在远嫁韩国的唯一女儿不时汇来巨额的款单，特意给她雇了一个手脚麻利的保姆。也是三年前，她那当主任医师的老公罗卓，也办了退休手续，他说：“整日面对瘫痪女人，心好烦，反正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外出应聘算了。”于是到千里之外南中市，一个大医院聘了他，月薪八千元，加上退休金七千元足够过上一个美满充实的晚年了。他在医院旁边租了套房子，又认识了一个做护工的女人，不久便经不起女人的诱惑与纠缠，干起了“金屋藏娇”的“美事”。并且，不知不觉地那女人的肚子也鼓了起来。那个女人着急了，说“周主任，我们去办登记手续吧？”他安慰说：“怕啥，反正我们是两情相愿，只有你知，我知……”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法算”，孩子“呱呱”落地后不到一个月，有关部门就来了，法官说：“作为一个医学专家，只懂得学医，不懂得法规，够呛”他因犯了重婚罪，除被解聘之外，还被开除公职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但鉴于罗卓要养孩子，可以在囚外执行。没有了公职，每月只发800元生活费，这点钱连租房钱都不够，怎样养活三个人？艰难生活中渡过三个月，女人的情绪不对了，女人整日哭哭啼啼，猛烈的捶打了他的胸，撕扯他的头发。发疯般的吼叫：“是你害了我们母子两，以后，你会受报应的。”“什么专家教授？是流氓、是王八蛋……”什么丑话恶毒话都骂出口来，再无昔日之温柔体贴。然而，毕竟生活还要过下去，罗卓与女人四处找工作，寻出路，可一个犯过罪的人和一个无文凭，无体力的弱女子，在这个并不叫繁华的城市，又怎么能找到可挣大钱的工作。每天，喝着稀得可数清房顶横条的稀粥，还要奶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个女人终于顶不住了。在这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之后，女人想不开，突然想了断自己的性命，她想到了农药，只有农药才能解脱自己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她转念一想，如此仓促的结束生命，不就便宜了他吗？她甚至想杀了他，可杀了他那谁来养自己这个无辜的孩子？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终于想通了：“我是个女人，到那里不可以生活，为何一定要在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我还年轻，身材相貌都无可挑剔，为何不逃离这个伤心之地？”于是她丢下孩子，独自逃往广东。从此，罗卓既当爹又当娘，以前积蓄的私房钱花光了，无工作也无收入门路，只好背上不足一岁的幼儿，到处收破烂、捡垃圾。在万般无奈之下，罗卓从南中回家向瘫在床上的老婆“自首”。当他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出现在妻子面前时，妻子好不惊诧，她讥讽道：“别人打工挣钱回家，而你却抱回个野仔，真让人失望。”在她面前，他显得卑躬屈膝，弯腰如虾公似的，言语也不像当年哪么慷慨激昂了，显然像个叫花子样哀求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请你原谅我，救救我吧！”见他如此这般，她心一软，轻声道：“原谅谈不上，对我心灵上的创伤，你可能治愈？”妻子动了恻隐之心，沉思片刻后倒向他开导起来：“枉费你是个医学专家，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当初你想娶二奶，跟我办离婚就得了，我都瘫了，你想离婚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你无声无气，跑到千里之外的南中去。就算你不想真离婚，跟我办个假离婚不就行了，我离婚不离家，就我一个瘫痪的女人，也要人照顾的，这样既不犯法，又满足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情欲。三来嘛，你在家，我也需要有个男人，家才像个完整的家……”他红着脸说：“真想不到，你既是个思想解放，又宽容大度的女人，我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说着，他扑通地跪地，抱住妻子的双腿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那二奶呢？”他愤然说：“跑啦，受不了艰苦的日子，这无良心的女人丢下真生骨肉跑了。”妻子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冤家啊，这是前世造的罪，怎么就遇上了这闹心的事呢？嗨，这女人也是个苦命人，我们都是女人，尚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小事啊，看来，她的命比我还苦呢。”说着说着，那孩子也许是饿了“哇哇”大哭起来，妻子连忙叫保姆，保姆急忙从保姆房中跑过来，妻子对保姆说：“弄点米糊给小孩子吃吧”保姆麻利地转身向厨房跑去。男人眼里充满感激之情：“这么说，你答应收留我和我的孩子了。”罗卓说：“你真是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呀”说着他再次扑通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妻子的双脚，热烈地拥吻她的脸颊，眼泪珠子成串地淌下。妻子严厉地训他：“钱可以买到女人，却永远买不到家庭，以后在我们这个家里不是你讲了算，而是全家人讲了才算”。罗卓被妻子的话震撼住了，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人物，瘫在床上的不是妻子，而是自己！（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刘凌峰）
简介：刘凌峰、男、1965年10月生、瑶族、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广西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南宁市作家协会会员、上林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曾在《散文选刊》、《红豆》、<<渤海风》《牡丹》《三月三》、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100多篇。著有个人专著《行走的春天》，散文《故乡的夜晚有星星》曾获全国散文年会二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