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向生产队交提留款开始了,村子里的大喇叭已经广播了好几天,村民们议论纷纷,老孙头打定了主意,想当一次“钉子户”。老孙头家里添了有三亩多地,是别人嫌弃的二类地,主要是远离水源,浇地让他头痛。有好几次他找干部要求打口机井,灌溉农田方便。村干部都在互相推脱责任,他们玩起了“踢皮球”的游戏,让老孙头很气愤。他想:自己姓孙,这个姓真是悲催,干点事真就这么难!在村子里添去土地,谁家也不愿意去一类良田,土地肥沃不说,水利条件还好,那是宝地,到嘴的肥肉谁也不愿意吐出来。村干部让他和他的地邻商量打井,可是,好几家都不积极,还有年轻人不愿意种地,有的租给了别人。春天浇地,有时,两家抬水浇地,真让他打心里打怵又窝火。最烦交三水费。自己家的地道是靠着一条河,一年四季,三季干涸,有时,夏天雨水少的时候,河里也是干涸的。他心想:我家根本就没有见过黄河水是什么颜色的?为什么拿这份钱?今年非得让干部说道说道。村干部挨家挨户收提留款,有一些人觉得这份钱怎么也逃脱不了 ,还是早点交上,免得村干部在大喇叭上吼叫,让四邻八乡听见没面子。老孙头的几个地邻也没有交,他们也想让村干部给他们个说法。提留款交收入的8%-12%,这笔款也不算小数。他们的土地贫瘠,施肥多,浇水难,这是个事实。在农村还有这么个说话,村干部是“好汉不干,赖汉子想干,还干不了!”有好多村干部练就了一副好耳朵,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就是有承受能力。村里大喇叭上又开始广播了,谁谁谁还没交提留款,老孙头当做没听见。村干部又来他家催提留款,他说当时家里没钱,村干部催促他卖棉花,他没吭声。他的地邻也撑不住了,村干部每天都去踩他们的门槛,好话说尽。一提说打井的事,都是“研究研究。”村干部想到一个办法,到学校找老师,让老师给这几家的孩子催促家长,不然,不让孩子去上学。这一招,真损!不能让孩子没学上,几家不得不把提留交上。都说“你们当官的只想着要钱,不想为老百姓办点实事?”老孙头下定了决心,队上干部给他们打上机井,提留款就交上。村干部又来几次,没有以前的好言好语,说话有点威胁,说再拖拉就要多交钱。老孙头想:我道要看看他们能多要多少钱?晚上老孙头一家早早关闭大门,谁叫门也不开。村干部没咒念,商量怎么办?有一天,几个村干部一起去老孙头家,老孙头家“铁将军把门”。公社里一直催促,村子里已经被点名,不能再拖延下去,他们想用铁秤砣砸开门,进屋子里把棉花给老孙头卖掉。老孙头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招,给他在公安局的亲戚打去电话,队里的干部被公安局传去了。公安局不说提留的事,只说是谁砸的锁。他们现在才知道,老孙头懂法,私闯名宅是犯法的行为 ,村干部们吃了蹭,心里骂着老孙头这个刁民。老孙头也到了公安局,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不交提留款。村干部这次要干点真事,提留欠着,打完机井再交上提留款。村干部们商量,这事不能再拖,找人打井。他们知道,今年老孙头,可能,明年还会有个什么老王头,老李头……老孙头胜利了,他家的地头上打出了机井,那是他斗争得来的。他也交上了提留款,村子里的人也没有人拿他当刁民。(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张树云)
张树云,网名,涓涓溪流。山东省高唐县人和街道岳王村。四中文学社社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文章发表于《文学百花园》、《当代作家》、《首都文学》、《齐鲁文学》、《南方文学》、《长江作家》、《西南文学杂志》、《山石榴》……爱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