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中午时分，在江城明珠大饭店的一个雅间，有一老二少的三人饭局。老的是才退休不久的人大常委会主任方正园，年轻的两人分别是江南镇和江北镇的书记江平和海澎。“你两个家伙有事不要求我哈，我都退休了，请勿打扰！”方主任看着两个年轻人说。“说那些！”海澎说，“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没事就不能找你谈谈心、取取经？”“谈心可以，取经没有。”方主任端起酒杯，“倒是我，嘿嘿，如果不是你们的改造，由着我那性子，恐怕也走不到今天吧？所以，我还得感谢你们的培养呢，来，敬你们一杯！”方主任说得不错，他们三人之间确实有一段特别的经历。那是过去快二十年的事了。当时，他由一个镇的党委书记升任县级市的副市长，政府办开始安排的是江平任他的秘书。江平这人呢，心思缜密，办事认真，文字功夫也不错。可这些优势在他这个副市长身边就是发挥不出来。方副市长很有些家长制作风，对手下动不动就吆五喝六，他把这个习惯也带到了市机关。整层楼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弄得有些胆小，反映较慢的江平整天都战战兢兢的。有时正在思考问题，刚想到一个好点子，结果被他一吼，走一趟回来就再也想不起来。而回到家里，老婆则说他看起来越来越傻了。“是呀，长期下去，不得神经病才怪！”江平这样想后，就要求主任换人。主任看着精神欠佳的江平，同意换人。但在征求几个未跟领导的秘书意见时，没有人愿意去接任。主任考虑，性格柔和的江平不对方副市长的路，干脆点名性格较刚头脑又灵活的海澎去试一试。开始，方副市长对海澎还是像对江平那样，可是后来却不起作用了。怎么回事？他不得不去到海澎的办公室看个究竟。看到海膨在座位上聚精会神地敲打键盘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海……”但刚喊了一个字，海澎就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对他一边摇手，一边说：“嗨！”那滑稽样让他那枪一样的嘴一下子卡了壳。“来来来，请坐！”接着海膨又一边沏茶，一边说，“领导亲临，有何指教？”“叫了吗？哦，他们说你的声音洪亮，可我一次也没听到呀，要不是他们经常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在叫我吔。未必我这耳朵和他们不同？”他想哪有这样的怪事，明明是在作弄自己，正要发怒，但刚说出个“你”字，就被海澎果断地打断了。“你说什么？看嘛，你是不是又说大声了？”他看了一下方副市长莫名的表情，故意叹息一声，“唉！领导，明明有座机，动几下手指，就能让秘书听到你那美妙的声音，你干嘛费神去节约那几个钱呢？”停顿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吧，大家都喜欢清静，不喜欢高声说话的人。不过，我就无所谓了，大声了反正我又听不到。作为你的秘书，在你心目中就是你的附庸，你尽管呼来喝去吧！”没想到海澎一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还真起了作用，从此，那层楼再也听不到方副市长那高亢的声音了。（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新华,实名何平，重庆市合川人，就职于合川区政协，区作协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