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牙
一颗牙
□许岚
一颗牙。为了在生前
痛痛快快地活一回
在兄弟姐妹面前出人头地
它在一座牢狱里舞蹈了两年
今年春天。它兴奋得更加厉害
吵着要从牢狱里彻底解放
瞧一瞧人间的春色
到底有多美
一颗牙。在今天上午
被一位美女医生，从我的口腔
彻底释放了出来。像从我的衣兜里
释放出一颗四十多岁的糖
一颗牙。长着三条腿
支撑着它的理想，坚硬，任性
它看我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狂野
它被我用一张白纸巾
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放进一只玻璃瓶
它再也回不到兄弟姐妹中间
扑朔迷离的生活。少了一颗酸甜
多了一个出口
（2017年2月21日于玫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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