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黄河
春归黄河
我承远古风雨,集天地灵秀,启未来新路,衍华夏文明,汇四方碧波,终成浩荡之势!跨山越涧,经兆年而不息,历万里而不止,一路向东,九曲赴海惊天下!
我的经历就像一本厚厚的图书,每一页都刻画上了时间的年轮。有的平整清晰、有的揉皱了、污损了、模糊了。任我如何费力想把它抚平、去污、理清,终还是留下褶皱、存在污痕、遗下断点 ,这些就是岁月留下的印迹!我不得不追寻着时间的印迹去探究一下过往的历史。
有时我会爱上一份安静和静谧,用淡淡的,轻轻的柔指拂过每一寸肌肤,感触土地芬芳,山川秀美,人间恩爱与情仇。用叮咚悦耳的音符和圆圆的太阳对歌,与漫天繁星唱和。我的指尖拨动了岁月的琴弦,梵音渐渐,水声淙淙。此时,我好似聆听到了两岸那涉水而来的晨钟暮鼓,不绝的韵律,漫过全身,接受洗礼。此时,我的心静寂在与山川大地的约定中邀约缄默,倾听着人间的唱咏吟弹,凝视着着人们田间劳作的身影,在静好的晴空下忙碌,我的思绪如同几朵白云在天际间飞翔,在阳光里形成缕缕烟霓,由远而近,由近入心,温柔温润。我仿佛在品读时光,品读云雨,品读藏在眉间心底的厚重民意。
有时我也焦躁甚至暴虐。远古时期习惯了无拘无束,经常放纵自己,一切随心,恣意横流。当无法与太阳对话,与星月唱和时更甚,隔的越久越暴躁。大有上天寻日月,不见星辰不罢休之势。所到之处,一片汪洋,皆成泽国。直到有一个叫大禹的人出现,我的脾气稍稍有了一点收敛。为了改改我的坏脾气,他呕心沥血,费尽心机,开山筑堤,堵疏并举。为了帮我戒躁改狂,成就了他三过家门而不入之万世盛名!这些措施将我暴虐的躯体引入河槽,降低了发疯发狂机会。后经郑国,贾让等数代人的努力,使用《治河三策》等治河策略,迫使我这条行走在神州的巨龙又温顺了许多。直到70年前我还背负着“三年一决口,十年一改道”的恶名,成为声名远播的害河。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势不可挡,驶入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时我迎来了自己的新春天。一个新词--人民治黄出现了,这个词延用70年直今,依然用。这70年间我努力适应人民的忙忙碌碌。他们动脑筋,想办法,用上拦下排,两岸分治,治水先治沙,展宽泄洪,引黄灌溉,深峡筑高坝,长河造平湖等方式来治理我的顽疾,去除我的暴虐。一分耕耘 一分收获,化害为利,终于脱掉了头顶千年的害河帽子,实现了伏秋无决口,岁岁得安澜。
对此,我不知道自己努力适应的事情是否让人满意,可总是感觉不到那种温馨。一向暴躁的我,却只能言听计从,无计可施。人类的自私发挥到极致,过度的引水,极度的滥用,抽细、抽干了我奔腾不息的血液。断流过百天,裸露的肌肤绵延几百里,被炽热的阳光暴烤。其苦其痛其悲向谁诉,只好把起起落落的情绪埋在心里。此时,我只能遥望蓝天寻找些许欣慰。常常轻拥寂寞,静寂中体会点点感悟,当我真的看轻所有的欲望,或激流勇进,或平水缓淌,或生生死死都不在乎,只在乎远离红尘,远离繁华,做最真的自己,做自己喜爱的事情时,人类似乎发现了他们的错误。
他们提出了维持黄河健康生命新方略,采用调水调沙,水量统一调度,人水和谐建设,生态黄河建设,依法行政管理等一系列治河新思路、新措施为我增食喂药,疗伤治病。使我久病躯体得以修养,衰退容颜能够恢复,奔腾之势再现神州大地,又能按着自己的轨迹一路向前了!
此时,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面前的这些人,知错能改不失为一种高贵,能与这样的人共赴未来何须担心,在他们的陪伴下,悬河不再,激流缓行,浊水变清的目标一步步走来。我为历经千年遇到这样一群治黄人而兴奋,在他们的护佑下严冬已经远去,春天已到面前,我将在春光里一路高歌伴远行,踏上人水和谐的新征程。(刘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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