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山老村
位山老村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有幸守着一座老村,那一片高整如一的土房,密密麻麻的落在这一片沉寂的土地上。
村里的老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熬过了漫长的冬天,他们来了去了,伴着最后的挽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袅袅炊烟,老村终是老了,像一盘经年没有谷物喂养的磨盘,渐渐失去了活气。
老村或许也曾辉煌过,像鲜活的生命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他曾感受过田间劳作河间捕鱼的幸福感,也承受过烈日灼心雨打风吹的沧桑感。可如今,陪伴着老村的或是村口斑驳的老树,或是村头破败的枯井,或是房门褪色的年画。老村终是落寞的,日子里写满了苦涩与痛感,像是遭弃的老人,在风烛残年里捱着余光。
每座老村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位山老村也不例外。四十年前,那一片船及浅滩还在,而后,就没有走出我的记忆。新到的年轻人确实没有见过那片船及浅滩,那片船及浅滩也从未进过他们的梦中,没有给他们带来片刻的快乐和欢愉。那片船及浅滩属于我,属于我的童年,是我记忆和梦境中对位山老村最鲜活的一部分。
印象里的位山老村留下了无数张画面,我选择最饱满的一张去触摸。那时的老村,沐浴着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伴着鸡鸣声村里人忙碌起来,老人背着草笼,拿起镰刀,说是去拾牛粪或者割牛草;村妇睡眼惺忪不急不忙的烧水做饭,用火钳往灶膛里添着柴火;孩子们追逐打闹着跑上浅滩,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午后,空气弥漫着一股稻香的味道,酒酣饭饱的人们,三三两两坐在村口的老树下聊天,真是“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一片安静祥和的画面。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笼在整个村子,村子的灰墙黄土铺上了一层鲜亮的纱衣,晚风像一壶老酒,灌得房前屋后的杨树有些微醺,叶子在风中起舞。
老村是怎么走向落寞的,我无从而知,或是村人厌倦了这里的一成不变,虚浮开始进驻,趋之若鹜涌向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许是有一天,他们厌倦了内心荒芜的城市生活,回到老村。位山老村也不再是那熟悉的老村,熄了炊烟,丢了歌谣,枯了老井的老村,只剩一幅苟延残喘的病躯,他们填补内心苍白的最后一根稻草,倒了。(毕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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