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堡村的浪花
安堡村的浪花
▼刘艳芹
为了给安堡村修渠,水务局小姚到村里已跑了不下二十趟,鞋底都快磨透几双。
设计、规划、方案,一样一样好不容易全部到位,万事俱备,只差机械进驻工地,清表后就可开工建设了。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出现了问题。村里的乡亲们一个个都不愿意伤害自己家哪怕一棵树,一株苗。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可乡亲们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活还怎么干?渠还怎么修?小姚简直快烦死了,他真是想不通,村里人怎么这么顽固,修渠明明是为他们好,给他们办好事,可他们怎么就不配合,不支持呢?
无奈,小姚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镇长、找村长。为自己家的事还没这样低声下气的找过人说过话呢。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村长了解情况后,到现场一看,让村民把支书叫到他家。
看着四十几岁的大哥,村长意味深长地问:“哥,听说西梁修渠那有你家的地?”
支书点了点头。
“咱都是村干部,觉悟总不能和普通群众一样吧,水务局的同志也是为咱办好事,咱可不能为难人家,这样,你带头,从你家地先开始清表吧?”村长说。
支书听了,挠了挠了头:“我知道修渠是为咱好,我倒没意见,可就怕我那掌柜的不乐意。”
“你一个大老爷们,这点事还作不了主?”
“那好吧。”支书低头回道。
第二天,铲车轰隆隆开到支书地头,村里好管闲事的李婶赶紧跑去给支书媳妇报信:“铲车在你家地头,要铲你家的果树呢。”正在和面的支书媳妇立马把手从面盆里抽出,在腰间的围裙上蹭了蹭,呼拉一下扯下围裙,火急火燎的跑到地头,看到铲车已经把好几棵果树铲断。这可是她几年的心血啊,从小树苗到如今挂果,锄草、施肥、剪枝、搜花,每一棵,都和她的孩子一样,她气势汹汹的挡在铲车面前,待车停稳,往车斗里一坐,像个女英雄一样,豪气万丈地说:“你们要铲,就把我先给铲了。”司机见这阵势,只好下车,到一边抽闷烟。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知谁喊了声“支书来了”众人让开一条道,只见支书黑青着脸,走到铲车跟前,对媳妇吼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快给我回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了。”一贯好强的支书媳妇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可看看支书很少有的愤怒表情,她不敢多言语,狠狠地剜了支书一眼,转身走了。
渠还没修完,夏灌开始了。已经修好的渠一下派上了用场,让大家亲眼目睹、亲身体验到了修渠的好处。以前的农渠都是土渠,惜地如金的村民为了多种粮,多种树,一点一点不断拓宽地界,地头的渠道渐渐萎缩成生产路的一部分。每次浇完地,渠道就被填平修成路。灌溉时节,要浇地,就得先修渠。这对于家里缺劳力的农户来说,成了不得不面对的难题。而且土渠渗漏特别严重,浇一次地不是这块漏水,就是那块跑水,四五个小时下来,把人腿能跑断,累个半死。光溜溜的混凝土渠修到田间地头了,这些问题再也不是问题。村里孙老三家里的两亩果园,过去浇一次得五六个小时,现在半个小时就浇完了,孙老三兴奋不已地逢人就说:“这下美太了,以后浇地再也不劳神了,省事多了。”
夏天的太阳,故意发威一样,毒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一个月没下雨了,地里的玉米,长长的叶子卷成了一个个细长的笔筒,果树的叶子有的已经干黄枯落。村民们心急如焚,蹲在地头,只想给老天爷跪下,祈求天赐神雨。
火烧眉毛之际,水务局的干部及时赶到,了解旱情后,立即提闸放水。汩汩流水顺着渠道银蛇一样游到每一棵果树,每一株玉米苗前。果树的腰杆挺直了,玉米的腰杆挺直了,村民的腰杆也挺直了。相邻几个没有修渠的村庄,村民们瞪大了眼,羡慕的眼神灼灼逼人。
几天时间,小姚成了红人,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不断找上门来,询问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村修渠。看着渠里静静流淌的水,小姚的心里泛起朵朵浪花,那些曾经的过往,每个村里发生的故事,都将顺水而去,成为生命中的笑谈。他知道,他又要忙了,不管前方多苦多难,他都义无反顾、一往直前。(韩城市水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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