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小清河

难忘的小清河

●程莹

在泾惠渠担任通讯员开始，我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打开网站搜索，看有没有新发布的内容，渐渐的成为一种生活习惯。直到每晚临睡前再浏览一遍，分享水利同事们的幸福与快乐才能安然入睡。直至两个月前出现的一篇《永清门》深深的打动了我，人家一个外地人都能将陕西省的三原县观察描写得如此真实仔细，着实可敬可叹啊！作为一个三原本地人，我觉得似乎愧欠了点什么，不由得提起笔来，思绪初起，家乡的小清河随即浮现于眼前……

我生长在陕西三原北部一个叫嵯峨的小村庄，那里背靠着黄土高原，面对着清清的母亲河—小清河（民国以前曾亦叫清峪河）。说起小清河，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相传唐朝初期杰出的军事理论家李靖五六岁那年，天下大旱，庄稼地渴得张开了口，人们的生活极度艰苦，三原虽然地处关中平原黄河之畔，农业条件优越，可当年也未能幸免于那场灾难。于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奉佛祖之命，为人间解除这场劫数，在半路上遇到了外出玩耍的小李靖，好奇的小李靖百般央求菩萨，允许他代劳用杨柳玉净瓶为人间降下甘露。观音菩萨看他一片热忱，便答应了他的请求，把杨柳玉净瓶交到他手里，并嘱咐他：“只能用柳枝沾上甘露洒向人间……”话还没说完，小李靖就跑到了今天的小清河所在地，心想：柳枝撒的太少，怕是解决不了旱情。于是自作主张直接用瓶子往下倒。瞬间，只见一汪碧水从天而降，冲向人间，在他想将玉净瓶端正时，地上已有大片良田被淹没，同时形成了今天的小清河。小李靖也以此为戒最终成为中国远古的一代名将。

记忆中的小清河清澈见底，鱼虾成群，河边青草郁郁葱葱，五颜六色的花儿随处可见……河水除了浇灌庄稼作物之外，一年四季都有人在河堤边浣洗衣裳，岸边的石头上、斜坡上、草丛上晒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姑娘媳妇们边洗衣服边聊着东家的长西家的短，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令人心情愉悦。偶尔还会看见有人来河边的小溪流挑水饮用，因为那一小股清泉水不但清冽甘甜，而且冬暖夏凉。特别是炎热的夏季，人们干完活回家经过，都不忘放下农具，蹲下身来洗一洗手上脸上的灰尘和汗水，再掬起两捧泉水尽情地喝下，互相聊上几句，稍作休息，才满足的扛起农具一路哼着曲儿朝家走去。小清河就这样被人们享受着、依赖着，也因此被人们亲切地称为“母亲河”！

早在70多年前，中国近代著名政治家、教育家、书法家于右任先生曾在清峪河留下了忧国忧民的足迹。早年由其主持创立的国立复旦大学、国立西北农学院、上海大学等知名高校至今还在润泽民生。我国著名书画家、书法理论家刘延涛以为右任“先生一支笔，胜过十万毛瑟枪”。著名抗日民主人士柳亚子也寄语右任先生，“落落乾坤大布衣”。新中国著名楹联艺术家陈志岁认为右任先生，“爱国情深，隔海时时望大陆；拯民志定，领军早早应中山。”其清贫、廉洁、清正、儒雅、豁达的形象为世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典范。人民领袖毛泽东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曾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并和众多国民党（同盟会）元老级的认识。毛泽东最敬重的就是于右任老先生，不仅在青年时代受于老影响，而且谈诗论词也多有交往，晚年时还和秘书田家英索要“已存”的于右任草书。在1945年8月15日，日本法西斯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毛泽东到重庆谈判，8月30日即与周恩来由山洞林园赴重庆城内拜访于右任老先生，正好于右任因公外出，未能见面。当天晚上，张治中在桂园为毛泽东设宴，并邀请于右任、孙科、邹鲁等友人参加。时隔多年，毛泽东终与于右任见面。9月6日中午，于右任设午宴招待毛泽东、周恩来和王若飞，并邀请张治中、张群、邵力子、丁维汾、叶楚伧等人作陪。由于毛泽东和于右任两人志趣很投，喜欢诗文，在宴间，两人就聊起诗文来。在谈话间，于右任对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极力称赞，对该词结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尤为赞赏，认为是激励后进之佳句。毛泽东却道:“怎抵得上先生‘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之神来之笔。”原来，于右任参观成吉思汗陵墓时曾赋《越调•天净沙》:“兴隆山上高歌，曾瞻无敌金戈，遗诏焚香读过，大王问我：几时收复山河。”说罢，于右任与毛泽东皆拊掌大笑，举座皆欢。毛泽东与于右任作为知己都熟谙诗词，如果说能对古人的名作即兴拈来则不足为怪，可他们都能背诵对方的诗词佳句，两人的学问之博，真令世人不得不叹服。

诗文如水、水光天色，这清峪河、小清河从古到今也是孩子们的乐园，尤其是夏天，三五成群，大家光着脚丫，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凉丝丝的特别爽快，他们笑着闹着，水中的小鱼儿仿佛在和孩子们做游戏般时隐时现，逗得他们一会儿扑向左边，一会儿扑向右边，惹的路人忍不住停下脚步，也下去凑热闹！小河里还有许多螃蟹时不时探出脚来，可乐坏了小孩子们，捉来几只再随手拽几根毛毛草穿起来拿回家和小伙伴一块儿玩，别提多惬意了！河岸两边野花遍地，彩蝶飞舞，女孩子们身穿花衣裙穿梭雀跃在花丛中，有的捉蝴蝶，有的摘些花儿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如花仙子般欢快美丽。十一、二岁的男孩放牛、放羊回来，走到河边，让牛儿羊儿在河边饮水，自己趁机下到水里，欢畅淋漓的玩耍一会儿过把瘾，才牵着牛，赶着羊乐滋滋的回家去……

我从小就多愁善感，又不爱说话，每当遇到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到小河边，静静地坐在草丛里，听见潺潺的水流声，闻到芬芳的花香，想着河边来来往往的故事，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所有的不快……一段段历史往事，犹如一幅幅美丽的画面呈现于脑海中，仿佛就在昨天。到了晚上大人、孩子都走了，小清河依然涓涓流淌，她无怨无悔的为人们洗清了历史的尘埃，洗尽了人生的劳累，也洗去了不该有的烦恼，同时也为一群又一群孩子们洗出了童年的乐趣，我常常怀念这美丽的小清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