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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散文随笔】​晨光人影小清河||迟志盛(山东)

更新时间：2024-02-26 22:05:11 来源： 作者: 浏览252次 文字大小：大中小
晨光人影小清河
文/迟志盛
早晨的人们，西边的往东走，东边的往西去，北边的往南来，南边的往北赶。有三五成群结队的，有形单影只独自一人的，大家都急急忙忙赶路，步履匆匆，奔一个地方去——小清河。
小清河这段河床，属葳蕤潋滟的原始地貌，这时间似睡方醒，好像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慵懒静谧。水面上烟雾缭绕，轻纱一般氲氤缥缈。两岸的绿柳和挺拔的杨树，静穆不动，好像在守护着小清河，不被他物所惊扰，因它睡意未退，尚需小憩片刻。多少年来，河水滋养了树木的根系，它们则给小清河支撑起了蜿蜒不断的绿带框架，水木结合，绿荫夹岸，形成了浑然一体生机勃勃的锦绣画面。靠水面最近的是那些芦苇，鱼虾们繁衍的暖床，野鸭常隐现于内，嬉戏追逐。再过些日子，芦花变白，白白点点，猎猎风起，吹得芦苇左摇右摆，犹如一群老翁参加老友集会，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僻静湿润的河岸小路两侧，繁茂着生机盎然的矮树。有结果的绿红海棠，绿果红果如满树繁星闪烁。有结一串串豆荚状的紫荆树，还有开花的木槿，紫红的花朵，蝶飞蜂舞，芬芳灿烂。紫叶矮樱，着一身华贵的紫衣，气宇不凡成群卓立。冬青、女贞和迎春花簇拥在路边，它们的方队规范又严整，被修整的方圆有形，错落有致，一些星星般的野花缠绕在它们队列中，增添了浓郁芳馥的烂漫气息，是不是因它们的英姿勃发，使花儿们争先恐后纠缠不休？紧贴地面的是绿茵茵的小草，软软柔柔，宛如孩子还在梦呓甜睡，身上挂着的晶莹露珠，是它们纯真的童心。
慢慢地，东方红彤彤的太阳升起来了，河床上铺满了胭脂红色，好像一位晨起的少女在洗漱梳妆，脸颊羞红。
倏忽间，河北边一击声音传来，声音初起试探，即引喉向上，高亢雄厚，戛然而止。那气流好像把整夜淤积在五脏六腑的污秽浊气，喷薄而出，换来耳聪目清，全身通泰。紧接着，附近另一个声音陡起迎合，声音洪亮辽远，是默契的合奏，也是铿锵共鸣。就这样，你一声，我一声，此起彼伏，声浪一声高于一声，小清河被喊醒了。
这边石亭下，一伙人已整理好了队形，他们有统一的服装，手里捧着歌本，好像天天早晨必演一场大戏。他们的乐器有手风琴、有长笛，有时还有小号。他们吱呀吱呀，在短促的声音里，调好了乐器，个个正襟危立，不知他们今早晨又要演唱什么？不远处的几个在压腿的老太，在啦呱家常，不住地张望，眼神里充满了期待。那个戴黑口罩的人走过来了，手掌上平托着哇哇作响的放声机，是清一色的京剧，《淮河营》、《定军山》等，也有《沙家浜》和《杜鹃山》，他大踏步地走着，从没见他跟着唱过。一位老者和水边钓者在搭话，说有人从桥上用弹弓打上一条鱼，个挺大。我插问，弹弓怎么能打上鱼？慈眉善目的老者看着我解释说，弹子不是石块和钢珠，是尖尖的金属倒刺，瞅准了，嗖地飞过去，线的另一头系自己左手腕上。我说那就不用钓了，弹弓打来得快。老者摇摇头，颇有禅机地说，你不明白啊，钓鱼人他们的乐趣就在于钓。听起来回味悠长。这会儿河对面，打太极拳的亮开了姿势，穿白色运动服的几个人，一姿一板吐纳运气，奇怪的是，他们旁边有个喇叭在高唱流行歌曲，声音嘹亮。感觉不太协调，又说不出那里不协调。突然，耳边唢呐嘶叫起来，声音尖锐凄厉，吹得什么调子？好听但听不懂。离那里不远的地方，和我同小区的小伙子，还在打他的形意拳，他曾介绍过，那是岳飞所创的拳种，岳飞是周侗的弟子，很厉害，周侗就更厉害了。我俩相视一笑，算打过招呼了。听到了有唱歌的声音，知道那位麦克风大叔又开唱了，《牡丹之歌》正接近尾声，奇怪的是，今天他身边多了个戴眼镜老头在伴舞，那老头儿亮开双臂，随音乐翩翩起舞，那是什么舞步？看不懂，即兴编舞？有可能。唱的不中听，敢唱，舞的不中看，敢跳，这就是气势和自娱的乐趣。
跑步的人袂云汗雨，有成对，有单跑的，还有吆喝着孩子跑的。有的跑着跑着就停下来，掏出弹弓开始寻找目标。跑双的边跑边聊的，累了干脆不跑了，变成走步聊天，他们若即若离，看来他们是聊得来的好朋友。还有的原地跑的，两腿原地捯饬的挺快，左顾右盼，像是在等人，等谁？这都不重要，只为来小清河河畔，放松心情活动一夜僵轴的身体。当然也有走步的，有个头戴长舌帽，一身晨练装打扮的人，没有晨练，却用长杆手机玩自拍，和谁不停说话，专注又浪漫。还有的，东转转西看看，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岁月缱绻和都市喧嚣中，贪恋河柳和厚重泥土屏发的沁人心脾的大自然气息。清晨这段宝贵时间，这会儿应称“清河时刻”。
春夏秋冬，花开花落，烟雨燕柳，小清河都以宽广的胸怀，接纳着前来游览的人们。它从百年历史褶皱中缓缓东流，它曾夹裹过苦难的河沙，接受过苦雨腥风的侵蚀，现在已磨砺成灵动清澈的河流，日夜奔向到古老的东方——那一片神奇浩瀚的大海中去，它的家。
2024年02月26日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迟志盛）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迟志盛 山东送变电工程公司职工，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齐鲁晚报》、《济南时报》、《威海晚报》、《山东电力报》、《山东工人报》、《军报》、《中国乡村》杂志、《当代散文》、《四川文学》网及相关媒体平台，并有多篇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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