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往思
冬日是安静的,没有蝉鸣,也没有蟋蟀聒噪,有的只是一片宁静。这安静到略显孤寂的冬日,街道上行人寥寥,清晨走在这座小城的边缘,偶尔传来的声音也是脚踏在落叶上“咔嚓”的碎裂声。此刻哪怕有一片雪花飘落,也不至显得如此寂寥,这不由地让我怀想起童年冬天的热闹。
从前白色是冬日色彩的主基调,一下雪,房顶上、田野里白茫茫一片,待到天气转晴,房顶上的雪开始融化,雪水顺着房檐滴滴答答地滴落,过上一夜,房檐的青瓦上就会挂满冰溜子,挂在低矮的小屋下,我伸手就能拿下来一根,放在手里挥舞着,幻想着自己是一位绝世剑客。但是父母看到后总是会狠狠的拍掉,然后揪住我的耳朵拎到屋内,用手使劲搓我冻得彤红的小手,不可避免的还会听到一大堆唠叨。
天气干燥的时候,我也会穿着满是泥渍的棉衣在田野里打闹,有时在家里摸几块地瓜,和几个玩伴找个空地挖个土窑点上火,待草木灰足够厚、上层垒起的土坷垃足够热时,填上地瓜,上去一脚把土窑踹塌,然后就继续玩耍,等玩累了,几个人又重新回来扒出地瓜,香喷喷的啃起来。相比于“妖娆”的红薯,当时我更喜欢“朴素”的白薯,虽然吃起来有点噎,也不够甜,但是厚重的淀粉在嘴里咀嚼的美味是甜腻的红薯永远也难以匹敌的。
与其在野地里跑,我小时候更喜欢在我家的小院子里玩,母亲在院子里堆了小一个土堆,会在土堆上种满辣椒、豆角等蔬菜。一到冬天,那个小土堆就成了我的“藏宝地”,用铲子在底部挖出好几个口小肚大的洞作为“疑兵之计”,挑选一个里边藏上我童年珍藏的“宝贝”,有从小伙伴手里赢来的玻璃球、几颗地里捡来的漂亮石头、几张从表弟手里抢来的精美卡牌……。挖洞的时候难免会挖出两只胖胖的鸡乸虫,橘红的头,白胖的身子,黝黑的屁股,盘在一起显得特别笨拙,小时候我最怕的就是这种虫子。有时候也会掏出一只冬眠的“气蛤蟆”,一动不动蜷缩着身子,相比可怕的肉虫子,“气蛤蟆”我向来是不怕的,放在手里用手一捏,它就会气的肚子鼓鼓的,圆滚滚的趴在我手里一动也不动。
后来,外出打工成了常态,人们也都忙碌了起来,原本炊烟缭绕的街道,愈发变得冷清,家里带院的瓦房也推到盖起了小楼,顺便把带着小土堆的院落也打上了水泥地。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只是那个挤着一家四口的小瓦屋,那个小土堆,还有院子里那棵一到春天就挂满淡紫色喇叭花的梧桐树,如今是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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