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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缘文学•散文随笔】​林间溪畔寻早春||把玉明(甘肃)

更新时间:2022-04-13 22:22:11 来源: 作者: 浏览450次 文字大小:

【散文】

林间溪畔寻早春
文/把玉明
地处甘肃省中部,坐落于河西走廊门户,乌鞘岭东端的天祝藏族自治县,因独特的地理位置,海拔较高,气候偏低。这里的春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更晚一些。时令已至四月,俗称雪域高原的天祝,冬天还迟迟不甘心离去,动不动刮几场黄风,时不时飞一阵雪花,总想着用最后的挣扎,巩固一下冬的地位,捍卫一番冬的尊严,刷新一次“俺的”存在。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远!我不能不这样说,因为高原天祝:五月显绿,八月飞雪。这里的天气,总是不应季节行事,不合时令交接,不按常规出牌。
早十点,朋友相约到城东树林里,说是踏青访春走。
树林在县城庄浪河左岸,是一片天然林与人工林混杂兼有的河堤林带,三四百米宽度不等。林中多为高低错落的白杨树,其内夹杂着高山柳、黄刺梅、爬地柏和沙棘等本地特有的灌木。偶有松柏隐于其间,低矮的、幽绿的色调,在一片尚是清冬枯黄的景象里,显得犹为苍翠和清爽。
树木丛林间踏出的小道,蜿蜒环绕于树与树略为开阔的缝隙中,一路曲折迂回,却不十分难行。踏着树叶铺就的松软小道,左拐右转,穿行于丛林中,试图找寻期待中的小草,青青的,嫩嫩的那种小草。高原的温度总是升的慢,雨水来得迟,新露头的草丫儿,星星簇簇没于枯黄树叶草丛之中。嫩黄的幼芽,扁平的脑袋,纤弱的身板,让人不敢靠近,不愿踩踏,生怕惊吓它们,又恐污染它们。我这一双来自喧嚣闹市里的脚,始终在犹豫彷徨中找不到该落应落的地方。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伴随着旧生命的破裂和疼痛繁衍生息,总是在旧生命的躯体上茁壮成长。生命的法则,生命现象背后的规律,在偏远幽静的丛林里同样遵循并孕育着。它们尽管弱小单薄,少的可怜,嫩得发黄,但它们的存在,已经预示着一个微笑的季节即将登场。倘若不靠近,不仔细,很难觉察大地已悄悄地变了模样。
曲径通幽处,忽入开阔地。只见,一片四周环围在林间的,稀稀疏疏散落着灌木丛的开阔地,呈现在面前,顿觉眼前一亮,有豁然开朗之感,有陶渊明“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之古韵。
开阔地,方圆两三千平米有余。高大稠密,错落有致的白杨树,把这块开阔地包裹的密密匝匝,严严实实,风都几乎透不进来。环顾四周,心中茫然,不知从哪儿来?又将从何处归?放眼西边城郭,几幢高处树梢的楼房,悠然地在远树背面,忽闪忽闪的婆娑着摇摆不定。南岭白莹莹的山头雪,于阳春四月温暖的早晨里有点扎眼,不对等,也不协调。开阔地鲜有人来,也无牲畜。虽为一河之隔,一步之遥,但城市的喧嚣遁去无踪,寂静安然,一种深山禅林、空谷幽兰之美油然而生;一股时空悠悠、苍穹豪迈之感波澜顿生。林外偶有火车飞驰而过,打破了一片宁静,一时半霎的轰鸣震动,蓦然提醒着密林中的我们,确实还在现实之中,正在喧嚣与寂静地时光表层里,用心切实地感受着岁月的稀薄和时间的厚重。转眼间,丛林又恢复了固有的静谧,我也再一次被融入到湖水一般宁静的开阔地了。
渐入其内,地势缓平,土表润湿,无风即暖。有寸草露头,正予萌春,嫩嫩黄黄的,青青翠翠的,较之林间稀疏草丫儿,高而簇,稠而壮,踩上去,不心痛。“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身处高原的小城,她的春总是姗姗来迟,冬又迟迟不归,夏却久久不艳。早着呢!我还没走过春的旖旎呢!怎么就如此热切地盼望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盛夏即景呢?
渐入中央,见泉一眼。泉水缓缓地从鹅卵石下渗出,形成半个平米大小的水洼,水位渐高,流出地表,汇成小溪,缓向下移。此刻,阳光满满当当地铺呈在小溪上,映亮了那些光亮的卵石,小溪沐浴在丰厚的光波里,几乎庄重而沉稳的流着。至泉头不远的地洼处形成水塘,不规则,无造型,十来平大小,周边小草较之丛林中,稠密浓艳,葱葱笼笼,争腰露脸,渐显粗壮,啊!春在泉头水塘边。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有水就有了活力,有了生机,更有了希望。水塘边的葱茏,见证了小草争水怒放的生命本真呀!第一湾泉水的小聚,都是一个妈妈的女儿。它们在初入世事的小聚中,感知着这个世界,歇脚中酝酿着新的征程。水塘南向是一片茂密的灌木林,它们相互依偎拥抱在溪水旁簇居生长。再往南是密密匝匝的白杨树,大树钻天笔直,小树弯曲聚拢。树的尽头,城市跨越庄浪河的第一座桥,如同一道彩虹凌空腾起。桥头拐弯处,这一小溪不再是泉头的潺潺溪流,而已壮大成难以逾越的小河了,它们欢快的步入到滚滚远去的大浪滔天里,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我无法沿流一探究竟,但我也能揣想到,前方的路有多艰险,稍不留神,就会撞个粉身碎骨;若不谨慎,便会拥挤踩踏。溪流的这一段路程,走的是步步艰难,异常缓慢。在绕道盘行,开叉分流,另辟蹊径中探索前行。不过,永远的凝聚力,向心力,使它们在不远的前面,终将会合二为一的。因为它们懂得团结就是力量。
这不长的沿流里,不知汇入了多少个一脉相承的兄弟姐妹们。我惊叹它们初来乍到时的默默无闻、和谐相处;惊奇它们无路可走时的披荆斩棘、开天辟地;更敬佩它们将来的汹涌澎湃、惊涛骇浪。我似乎看懂了,这世上最为普通而又自然的水,最终能不断发展壮大、走向成功的法宝和秘诀:就是它们在弱小的时候,能包容接纳,积小成大;在不断壮大的时候,能增进团结,增加信心;在困难面前,能克服矛盾,克难奋进。这世上的水一个元素,一个赋性,勇往直前是它们唯一的选择和不变的真理。
泉头位置处来了一位红包巾的,身穿藏族包拉服饰的妇女,正在弯腰舀水,一下、两下……那一个盛水的塑料背桶,总该十多下才能盛满吧!旁边一位包裹严实,兼具城乡结合,雅俗装束的妇女,同样一个盛水的背桶,蹲在对侧,等候中随意地相互聊着。凑前搭讪,矜持专注的她们未曾抬头便已回话。我虽然没能看见她们的眼晴,也许如泉水一般清澈明亮地眼晴。但我知道了这背回家中的泉水大有妙用:烧茶浇花,蒸馍煮饭,洗衣漂白。夏天天热,可直接冷饮,不亚于一般的矿泉水。
很早以前,到过天祝高原的深度牧区——抓喜秀龙乡代乾村。第一次目睹过背水的情景,背水的姑娘,那褐黑色藏袍的双肩上背着背桶,前倾着身躯,笃定前行在浓郁地草甸上……印象之深之美呀!当时,正值夏季,盘坐于草地上,欣赏着草原的美景,喝着甘甜山泉水煮出来的老砖茶,调上盐,掺入牛奶,醇香地道的民族饮食风味和着浓浓的草原风情,叫人久久降服不住内心的淡定。
藏民族生存的独特地域环境,造就了藏族人在泉眼水头背圣水的饮水习惯。曾记得,一首《背水姑娘》,藏族歌手容中尔甲唱红了大江南北。因这一风俗习惯和一首藏歌的渊源,著名的川西康定溜溜城,把《背水姑娘》作为旅游地理性标志,驰名四方,引人入川。想不到,这一源远流长的民族传统习惯,却能在今天,在这样一个高原小城鲜为人知的泉眼水头旁,再一次目睹“背水姑娘”的身影。
当我们走出尚在冬景春梦里的树林时,我不由地再一次回头遥望,遥望这一片孕育着生机和生命的树林。我似乎看到了春在枝头上舞动,春在泉眼边蔓延,春在酝酿中等待。等待一声令下,百草唰唰露头,郁郁葱葱,绿满山原;百花齐齐下凡,站满街道,开遍山野。人在花中笑,花在枝头痴!
本文系水缘文学(ID:sywxwk原创首发,作者:把玉明


作者简介



把玉明:甘肃省武威市人,在职教师,热爱生活,喜好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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